又也许,那都不仅仅是任意胡为了,那是胆大包天。连窗帘都没拉上,晌晴白日的,两个大老爷们儿,就这么团在虽说隔音效果一流,却终究敞着透亮的大窗户的化妆室里,做了个够本儿。
身下的台子,很快就让皮肤的温度捂热了,背后的镜子,也渐渐变得不仅不觉得凉,还添了粘腻的触感。但我顾不上那许多了,我只顾揽着他的脖子,把一双汗湿的手紧贴着他的皮肤,沿着他肌肉线条游走,顺着他汗滴的痕迹滑落。我一只手追着从他颈侧滑下来的汗珠一直摸到他胸前的时候,他只是看了我一秒钟,便一把抓了我的腕子,把我更严实的顶在那面大镜子上了。
这多少使我有些惶恐,被束缚在狭小的空间里,不敢乱动,又不敢出声,怎么都会逼我想起来在他家门口,在那辆大皇冠里差点儿让他弄死的经历来。可……当他在一个显得有点儿粗野霸道的亲吻过后,当他略微急躁难耐的顶进来之后……一切反而突然缓和下来。
最初的钝痛持续时间并不长,最终延续了许久,久到让我以为可能会把我溺死的,是强烈到诡秘的快乐。
可能偷情,真的就是更容易带来异样快感的行为……
高潮前,一直是我咬着牙忍耐着声音,我不能出声,嚼子和二徽就在外头的排练室里。
高潮时,突然伸手捂住我的嘴的,是林强,他放开了我的手腕,封住了我的口唇。
我去拽他的胳膊,却因为排山倒海般的解脱感而没了拉扯的力气。还好,他并没有过分限制我的呼吸,不然我大概真的会死在他手里。
事后,我是让他抱着放到沙发上去的。
靠墙的一张布艺小沙发,挺窄,不如休息室的大沙发舒服,想着总聊胜于无吧,我无力的眯着眼,看着拉好裤子拉链,光着膀子的林强小心擦掉台子上残留的痕迹。
视线在他背上零散的游走,然后是那跟我一样汗湿了的头发,接着是因为沾粘了我后背的汗渍,他掌心的印痕,而已经不能清晰映照出他面部细节的镜子。
然后,我很是郁闷又讽刺的发现,那镜子上头的强光灯居然一直都开着。
难怪要热死了,过程中我始终跟那热源近在咫尺!难怪我总觉得那么明亮,过程中晃了我的眼的本来就不只是外头来的阳光!
昏昏沉沉中,不知道林强到底抽了多少张纸巾去“毁尸灭迹”,我直到他吁了口气,把最后一团纸扔进纸篓里时才略微缓过神来。
我看他走到我近前,看他坐在我旁边,很小心很小心的不挤到我。然后,他俯下身,亲了亲我的耳垂。
“没事儿吧……”他问。
“……有事儿。”我眯着眼看他,“你刚才差点儿憋死我。”
他迟愣了两秒,随后突然红着脸干笑了几声:“……我是怕……让外头听见。”
“那也别把我性命豁出去啊……”没辙的做了个深呼吸,我冲着开始有犯罪感眼神的男人淡淡笑了笑,然后凑过去像是为了给他宽心一样,把自己的眼角,贴上他的眉梢。
我缓了半个小时,才觉得自己应该是不会让人看出来有过一场激战了。对着电扇,开到高速风档,我让猛烈的流动空气撞在自己脸上。
“着凉了回头……”林强想拉开我。
“着凉了就让人隔离我呗。”觉得自己也清醒的差不多了,我干脆直接关了电扇。拢了拢有些凌乱的头发,我指着化妆间的门,“你先出去。”
屋子里的空气因为关了电扇而突然不再流动时,热度一下子就上来了,林强在我觉得烦躁之前拉开门出了化妆间,然后,我抹了把脸,也迈步走了出去。
嚼子叼着烟,瞅着我们俩,只老实了流星划过夜空那么短的片刻,就开始抽疯了。
“馋我。你们俩就是馋我,成心馋我。瞅我这儿正青黄不接的时候还给我表演‘丰收的喜悦’。”他一脸苦大仇深,继而一边儿唉声叹气,一边儿转过脸去冲着好像明白了点儿什么又好像什么都没明白的二徽做了个欲哭无泪的表情,接着一把拉住二徽的手,“二徽,我孤单,我寂寞,我好冷。要不你安慰安慰我得了。你来自云南元谋,我来自北京周口,哦!请拉着我毛茸茸的小手,爱让我们直立行走……”
套用后来挺流行的那句话,要是法律不拦着,我早打死他了。
行,裴嚼子有你的,我得把你说的这话,干的这事儿都给你记下来,然后跟川儿汇报。我深信,都不用给你添油加醋,川儿就能气的杀回来取你的脑袋。
可到最后,我真的跟川儿见面的时候,却还是没有给嚼子告状,我瞅见川儿那个状态,就什么都不想说了。
他整个人又瘦了一圈儿。
“我说……你能不能多吃点儿啊。”郁闷的把带给他的一大堆吃的放在餐桌上,我看着他一如既往干净整齐到好像样板间的家,想着嚼子那满满当当乱乱哄哄的梳妆台。唉……川儿,你是没见着啊,没你调教,嚼子都快成邋遢大王了知道嘛……
“最近想干的事儿太多,一放长假就全耽误了,这非典还不一定闹到什么时候呢,等一恢复秩序,还不得活活忙死……一想这个我就吃不下去了。”他冲我笑,然后指了指旁边的椅子让我坐下,给我倒了杯茶,川儿保持着那种笑叹了口气,“哪儿像你啊,发高烧都影响不了食欲。”
“哎哎哎,不带这样儿的啊。”我把刚凑到嘴边的杯子又放下了,“敏感时期可别提发烧这俩字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