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耿永明一直仗着国际投资的屏障,巧妙绕开了所有重合点,致使一切线索都看起来跟他毫无关系。耿桓快要把手机屏都捏碎,看着他愈发黑沉的神色,耿永明知道自己的计划非常成功,彻底撕掉了最后一层面具,说:“你现在是不是有很多想问的,不用着急,你想知道什么,我通通都可以告诉你。”“你故意制造事故害死那么多人,又故意撤股害公司破产,”耿桓气得近乎失去理智,“你到底为什么要这么做!”“因为你们都姓耿。”耿永明长叹一口气,像在感慨,“你爷爷当年跟两个不同的女人,生了我和你爸爸,大家明明留着同样的血,我却像个多余的物件。我母亲当年是被他们三个活活逼死的,我什么都知道,但从来不跟任何人争,永远当个没脾气的老好人。”“我步步退让,大家就真把我当成没用的东西。所以我恨呀,我没日没夜的希望他们都去死,恨到最后,我连我自己也姓耿都感到恶心。”耿桓咬着牙,“所以你就要报复,你要毁灭所有跟耿家有关的东西,他们都死了你还不解恨,为什么要把我也拖进你们的纷争里!”耿永明冷笑一声,“说实话,你才是最关键的那个人,当年如果不是因为你,一切也不会进行的这么顺利。”“你把话给我说清楚!”“你到现在还觉得,耿永德是程叶晚害死的吗?”耿永明看着他,嘲讽道:“你真以为程叶晚是为了钱,为了报复你,所以才见死不救,毫不留情地走吗?”耿桓胸口像是被铁锤击中,一时竟然说不出话,只能听见耿永明冰冷的话语,“她会走,是因为你对程叶川做过的那些事,我全都知道。”话音落下,耿桓眼前像是闪过一道白光,霎时变得虚晃一片,他接连呼了好几口气,才勉强发出声音,“你到底………你到底都干了什么………”“你问我干了什么,到不如好好想想,你自己当年都干了些什么。”耿永明笑容愈发狰狞,“我把你对程叶川做过的所有事,全都告诉了她。我记得我还没说几句话,那女人就崩溃了,她知道亲弟弟为了她受了那么多委屈,什么都不要,只想离开你们家。”“至于你这些年记恨她骗走的家产,实话说给你听,那些钱,最后一分没少的都在我这里。”一字一句,都仿佛刺针般扎进耿桓的耳朵,他混乱地摇着头,用手撑住身旁的病床,才勉强让自己继续站住。“耿永德也是可怜,明里暗里跟我斗了一辈子,到最后还是一无所有。”耿永德理了理领子,“你知道他咽气前一天,最后看到的是什么吗?”“是你和程叶川,在我送给你的那套别墅里,接吻的视屏。”耿永明哼笑着说:“他看着自己的亲儿子和老婆的弟弟搂着,看着你们俩厮缠在沙发上,像畜生一样赤身裸体的贴在一起。”“他死前最后一眼,看见自己唯一的儿子是个变态同性恋,我还记得他当时想要杀了我,却连根手指头都动不了的样子,真该录下来给你看看。”耿永明仿佛还觉得不够,继续轻声道:“逼着程叶晚离开的混蛋事是你做的,把自己亲爹活活气死的人也是你,活该你像个傻子一样一无所知,只想着要报复,被仇恨蒙蔽了这么些年。”“说到那个可怜的孩子,他那几年不是在躲你,是你自己没本事找到他。你没见过他暗自愧疚,还成天被人欺负的样子,让我看着都心疼。”耿桓的心脏紊乱的如同擂鼓,脖颈好像被人狠狠掐住,眼前窒息到朦胧。他很想逃出这个房间,腿间却连动一下的力气都没有。那些他曾经施加在程叶川身上的伤害,他恶毒荒唐的行为,他把对程叶晚的厌恶,蛮不讲理转嫁给程叶川的举动,仿佛在一瞬间,全都千百万倍的砸回了他自己身上。程叶川受过的所有伤痛,恐惧,折磨,每一点一滴,都完整的报应回来。五脏六腑都疼的快要割裂,他狼狈的弯下身,却还是觉得每一寸神经都在相互撕扯,不给他半分缓和的机会。“当初如果不是你不分青红皂白的欺负程叶川,我也没有这么顺利的机会,没有办法骗程叶晚当我的棋子,亲手操控这一切。”“我本想着,等你亲手把程叶川折磨死的那天,我在告诉你真相,看着你悔不当初的样子。但我没想到,你这么没出息,轻易的就选择了遗忘,选择了放下过去,一点都没有意思。”“你闭嘴!不要再说了………”耿桓最后的理智也被击败,崩溃像泄了的堤坝,淹没他全部的意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