耿桓跑得脚下打晃,几步冲到门口,看见屋内围着两个小护士,程叶川不知什么时候醒过来,被子枕头都散乱在床上,人却倒在了地上。护士不知所措,刚要靠近,程叶川便拼命的向后退。他虚弱的站不起来,只能用还扎着针的手撑住地面,手背立刻渗出血来,他却毫无察觉的剧烈颤缩着。“你们别碰他!”耿桓的吼声在发抖,程叶川闻声愣了一下,缓缓抬起头,眼底满是惊惧。“你别怕…”耿桓没敢立刻走上前,慢慢踱步到程叶川身边,小心地问:“我先扶你起来好不好?”程叶川根本听不清耿桓的话,脑海一片胀痛,有一部分记忆像是被人狠狠挖去,意识深陷在无尽的恐慌之中。大概过了两天,在耿桓的不断努力下,程叶川才勉强能跟他进行正常的对话。但耿桓总是逃避一般的,虽然找各种话题,却始终刻意避开那天发生的事。他不敢再离开半步,更不敢刺激到他,每天在他睡着后,才敢用沾着温水的毛巾,轻轻擦一擦他的脸。程叶川清醒的时间越来越多,只是仍旧不怎么说话,耿桓像往常一样,睡前把门窗都检查了一遍,正在给他盖被子,程叶川突然拉住他的衣角,语气如叙事一般,平静地问:“为什么要救我。”耿桓瞬时感觉全身的血液都凉透了,僵在原地,捏着被角的手一直在发抖。“我看到我妈妈了。”程叶川喃喃道:“那天,我没有想自杀,只是想去再…看一看她…”“对不起………”耿桓竭力忍着,却还是红了眼眶,他不敢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只能无力的重复着对不起。程叶川无法形容那种分裂的感觉,像是毫无关联的人全部挤进大脑里,每个人都在拼命的质问你,否定你,肆意咒骂着你,痛苦到根本无从分辨真假。被湖水淹没的那一刻,耳边只能听见咕嘟嘟的气泡声。那一瞬间安静且和缓,仿佛所有的纷扰与污浊都被洗净,就连心脏的跳动声,都会一点点平静下来,尘封在那个不受人打扰的地方。程叶川疲倦地闭上眼睛,他太累了,累到没力气再多说半句话。耿桓听着他逐渐低匀的呼吸,终于抬手蹭了蹭眼角。他看着程叶川平静的睡颜,想把他肌肤的每一寸纹理都镌刻进心田,生生世世都不要忘记。电脑突然传来邮件提示音,耿桓一惊,忙按了静音,看见屏幕上的邮件说,明天sty的负责人来江源出差,他必须去见一面。耿桓起了大早,请了最好的护工,正在电梯门口打理领带,门“叮咚”一声开了。他抬起眼,迎面看见耿永明站在正中间。耿永明和蔼地笑着,说:“知道耿总忙,所以我直接代表sty,亲自来见你。”不好意思久等了咕咕精飞了回来这章写得我太痛苦了啊!终于到关键点了啊…(文中涉及到专业医疗词汇。金融商业的内容,皆没有任何参考价值,都是百度的,如果有相关专业的大佬看到了,欢迎指出我的错误,让它看起来没那么弱智,呜呜呜。)真相看见耿永明,耿桓的愤怒甚至盖过了震惊,本能地冲上前揪住他。耿永明未曾躲避半步,对上他杀人般的目光,说:“耿总,你可要想清楚了,我今天是以sty代表身份来的,可不再是你大伯。”“你代表sty?”耿桓从牙缝里挤出几个字。“看来你查到的东西,比我想象中少很多啊。”耿永明捏住他的手腕,“不如咱们换个地方谈?”前行的位置越来越熟悉,走廊里的装置很多已经变了,但耿桓却永远忘不了这条通道——当年父亲去世的地方。“你到底要干什么?”耿永明推开那间同样的房门,转头问他:“怎么,这就已经害怕了?”恍惚间,耿桓好像穿透这五年的时光,看见了当年跪在床边痛哭流涕的自己。他紧握着拳头,控制住自己发抖的手。“知道我为什么特意选这儿吗?”耿永明解开西装扣,随意靠在沙发上,“这可是个好地方,你爷爷,还有你父亲,都是在这儿去世的。”耿桓的手机在口袋里疯狂震动,耿永明笑了笑,说:“应该是你那个叫陈年的朋友打过来的,你可以试着接接看。”耿桓死盯住耿永明,把手机慢慢放在耳边,听到陈年惊慌的告诉他,一切都是设计好的圈套。帮赵健民逃脱法律责任,还暗中替他投资公司的黑手,就是耿永明。当年从公司撤股的公司,也和耿永明有千丝万缕的关系。先前他们好奇sty为何会在诸多服装公司里选中他们,也是早就布好的棋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