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八区的时钟慢许多,洛杉矶刚迎来一天早晨。sanaro的林荫道上,房地产经纪人已经带着客人来看房子了。这个社区属于学区,华人聚集,是湾区华人家庭的理想社区之一。陆家在这里居住了十几年了,平层的西班牙式建筑,有一个花园和后院泳池,相当朴素。祖辈是在淘金热潮过来的,到埃德闻父母这里,已经是移民的第二三代。他们一个是业内有名的艺术品交易商,一个是国际律所律所合伙人,早年忙得没时间打理家事,可以说,埃德闻是大哥带大的。埃德闻与大哥同母异父,母亲的第一任丈夫是个有暴力倾向的议员,老白男,整个故事拿出来可以写一出亚裔版傲骨贤妻。大哥做项目投资,女友是住beverlyhills的星二代,生活被镜头环绕,埃德闻很久没见到他了。今天却是凑巧,一家人都在,大伯和阿姨两家也来了。烤物的香气弥漫在空气中。埃德闻翻看日历,发现今天是failyday。他终于没再错过。埃德闻表兄妹不少,这一辈里黑发乌眼的就只有他,他们说他身体里住着一个东方老灵魂。埃德闻的确有一个难解的谜题,有时,他会出现幻觉,看到所处的空间的时钟逆时钟转动。小时候以为这是魔法,他迟早会赶上九又四分之三站台的火车,后来发现,他只是一个麻瓜。埃德闻开始有意识记录时钟现象,可无论套演哪个数学公式,都无法摸索出规律。最后,埃德闻几乎肯定,这取决于他的心情,心情糟糕的时候,神经就会反射给他幻想。几年前的夏天,埃德闻一家前往巴厘岛度假。时区的改变让幻想从六月四日延迟到了。埃德闻认为这是一个启示,埃德闻坐皮划艇游遍印尼诸岛,结实了美森。为了寻找谜题的解,他gap一年,和美森一帮朋友一起,展开了荒野冒险。陆闻恺从人们眼里的nerd变成了野孩子。他去了东南亚诸国,前两年假期和家中表兄妹一起去日本游玩,最后才想起那片陌生的故土。除了研究国际关系的大伯,家里没有人对中国感兴趣。但西藏是个热门话题,埃德闻此番回来,他们不约而同地问起他这趟旅行。那是个什么样的地方,于朝圣者而言有何意义,是否给予了他心灵上的洗礼。埃德闻喝完一杯美式,仍没能结束冗长的采访。“孚勒娅没和你去,真是可惜。”一年大半时间居住在香港的大伯母最具传统。埃德闻不解:“她为什么要跟我去?”大伯母愣了下,问小女儿,“孚勒娅不是ed的女盆友吗?他们分手了?”“老妈,你说什么呀。孚勒娅是航空飞行员,有自己的事要做,其次,她和ed是朋友。”“去年夏天,孚勒娅和我们一起在santonica别墅度假……他们很亲密啊。”“孚勒娅是我从小到大的好朋友,我们家和孚勒娅都很熟悉啊。”“好吧,年轻人的事,我也不懂。”大伯母知道埃德闻的脾气,收起话茬。埃德闻的老妈把新鲜出炉的蛋糕端来客厅,“你们在说什么?孚勒娅前些日子还和我说起拍卖的事情……”“什么拍卖?”大伯母话听了半截,欣然道:“孚勒娅要来吃晚餐啊?”“至少让我安静地过一个上午吧。”埃德闻拿了本书,到后院去了。“我们是关心他耶……”大伯母瘪嘴。一家人从孚勒娅说到埃德闻的飞行训练,因为一次事故,埃德闻没能通过考核,就此放弃了飞行员的梦想。过了会儿,大哥打完视频会议,到后院来找埃德闻。“怎么样?”加闻和埃德闻握手碰肩,上下打量他。“功勋累累。”埃德闻揉了揉衣衫。加闻笑着摇头,“辛苦了。”埃德闻微微耸肩:“我拿到了应得的。”他这次在中国待了一两个月,也有受大哥的原因,大哥投资了中国一个做飞行器的科技公司,给了埃德闻一点股份,让他帮忙做一些程序测试。过段时间,这个公司便会在港交所上市。“这次回来,就要去实验室待着了吧。”“嗯,有一篇论文要刊发。”埃德闻顿了顿,“不过,我想再去中国看看。”“那边这么吸引你?”“我答应了别人,但由于复杂的程序,没有即使赶到。”加闻笑了:“女孩?”埃德闻不置可否。“你让我好奇了。”“你想见她?”“为什么不,这么多年,没见过你对女孩子有兴趣。表妹偷偷担心,有一天你是不是会出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