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的一批美人已送到云烟阁后院,宇文云焱这回打算亲自去挑选。阁里新人不多,颇有姿色的两个上月被赎走了,再不添些色艺双绝的进阁,客人们该不满意了。宇文负手而立,扫视着面前一排女子。这个资质平平,这个庸脂俗粉,这个流于艳俗……等等,这个……他走到芙蓉跟前,惊喜得说不出话来,此等绝色,就是宫里头也少有啊!他清了清嗓子,点了下芙蓉:“你叫什么名字?”“木芙蓉。”“真是清水出芙蓉,天然去雕饰。”他赞赏不已。他就留下了芙蓉一个,挥手让人送走其他女子。正愁没选够人时,发现一个白衣女子在后院门口探头探脑。“芙蓉你在这里做什么?”“卖身。”白衣女子闪进院子:“那我也卖,老鸨,你这还收人吗?”宇文:“……收。”宇文云焱一下得了两个绝色美人,狂喜之余总有种拐卖少女的感觉。“你可有名字?”老鸨问我。“芙蓉你叫什么?”我偏脸问她。芙蓉连白眼都不屑翻。我看她不理我,转头问老鸨:“她叫什么?”“……木芙蓉。”“那我叫木芍药。”我喜滋滋道,阿芍若是听说有人与她同名,定会来瞧一瞧,到时寻她简直不费吹灰之力,我可真是太聪明了。宇文心情复杂,这人是美的,就怕脑子不好使。我跟着老鸨进了云烟阁,惊奇地发现里头竟有不少小倌。“老鸨,你这还卖男子呢?”宇文更加感觉自己像个人口贩子……“……有生意自然要做,还有在下复姓宇文。”“晓得了,宇文老鸨。”“……”芙蓉编了个凄惨的身世,将我俩说成家道中落的逃难千金,我很感激她没把我忘了。宇文老鸨听后颇为动容,对我们百般照拂。我瞧他生得也是气宇轩昂,很想问问他卖不卖身。在芙蓉警告的眼神下,我还是把话咽进了肚子。宇文云焱给她们安排好房间后,才想起来摸摸底细。“你们可有什么一技之长?”我望望芙蓉,又望望他。宇文心中有种不详的预感。“琴棋书画?”“不会。”我答。“……诗词歌赋?”“不懂。”我再答。“……吹拉弹唱?”“那是什么?”我疑惑。宇文一口老血梗在胸口,呼吸开始困难。芙蓉及时救了他一命:“都略通一二。”当晚,宇文老鸨就给我寻来了教习师傅。“想在云烟阁待下去,光靠好样貌是不够的,起码得有一技傍身。”我似懂非懂地点点头。“这位是阁中的墨玉公子,琴棋书画他都精通,你……看着学点吧……”宇文说的委婉。墨玉公子朝我点头示意。他与师父有些相似,都是儒雅清秀的气质,只是墨玉看上去病怏怏的。他似是觉察出我的想法,淡笑道:“在下久病未愈,若姑娘介意,换个人教也是一样的。”“不介意,不介意。”我连忙摆手。身体羸弱也好,学不会起码不会挨揍。“木姑娘想学什么?”他在琴桌前坐下,抚上琴弦。“……那就琴吧。”我还有选择的余地吗?他拨弄了两下琴弦,问我:“可听懂了?”“没……”他诧异地看我:“姑娘莫非没学过乐律?”“没……”“……”他沉默了。我提议:“不若你就教我一首曲子,我依葫芦画瓢记下来。”“也只能这样了,”他皱着眉,想了一会道,“过几日我就要被送去摄政王府了,姑娘抓紧学吧。”我一听有故事,哪还有心思学,当即缠着他问他怎么回事。大雍女子掌权,姚为皇姓,历任姚皇皆立皇长女为储。几年前,先皇病重,夺嫡之乱中一位皇女脱颖而出,铲除异己后却扶持一庶出幼女登基,自封摄政王,自此开始把持朝政。摄政王为人手段狠辣,行事嚣张,府上更是豢养面首无数,朝中人人敢怒不敢言。墨玉前几日被一位朝官看上,从云烟阁为他赎了身,想送去摄政王那博个前程。“原来如此,”我问他,“那你愿意吗?”他眼里闪过一丝迷茫,然后苦笑:“入了王府前程似锦,我自是愿意的。”又一个口是心非的凡人……“那府里男宠无数,摄政王不定会看上你。”我安慰他。“……弹琴吧。”他听我弹了两下琴,艰难地开口:“姑娘不若学别的吧……”一盏茶后,他捧着我画的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