荣宠荣宠,皇帝高兴才能有宠,在进忠看来,当今中宫娘娘真是蠢透了,单靠着少年时候的一点子情意也敢屡次忤逆圣心,才真是不要命,等那点青梅竹马之谊消耗干净进忠心里哼道,就等着给咱家炩主儿腾地方吧。
【寒香见提到了很前面,没有为什么,因为我想】
永寿宫怎么回事,该紧紧皮了
卫嬿婉第二天一早亲自服侍了皇帝起身,等金黄色的朝服连个影儿都看不见了,才调转回头叫了春婵澜翠和王蟾好一顿敲打。
看着自己手底下这几个心腹战战兢兢的跪在下头,卫嬿婉也是叹气。也怪她平时这个闷声不吭、自己发财的性子,心里想的盘算,除了进忠脑子灵活猜到几分,她自己并不太予底下人细说,只让他们领命办事。
这些年看下来,她们也算是忠心。昨日皇帝应该本意不是来她这里,只不过在别处裹了一肚子气才转到她这儿,又不叫人出声儿,他们才没个防备。
卫嬿婉回想起来还有些后怕,这要是让皇帝听见她予宫人吩咐密事、或是哪天撞见了进忠在这儿那也别想着什么荣宠上位了,拉了阖宫上下与九族,都与她陪葬吧。
卫嬿婉把话挑明了跟他们一说,见下面三个都吓得面无血色只顾着磕头,求饶的话都不敢出一声儿了。
她见威慑的分量够了,才又亲自去拉了春婵澜翠起来,又叫王蟾起了,才一手拉着一个同他们说道:“你们是一直跟着我的,一荣俱荣一损俱损的道理我在最先进这永寿宫的时候就同你们说尽了,有我一日就护着你们一日。我之前虽受宠,却也一直悬着心,眼见着这后宫里,沐恩的女子一个接着一个,如今又来了个绝色的,皇上是什么心思、将来又是怎样情势,我一个人也不能想尽了,还是要咱们一起守好这永寿宫,才能谋得平安长久。咱们根基本就比别人弱许多,只能打起精神,为着不被人挑出错来,是再怎么谨慎都不为过的。”说到心酸处,卫嬿婉先红了眼眶,直看得两个丫头一边掉眼泪一边又要跪下去,因着卫嬿婉使了劲儿拉着她们,只能眼泪汪汪地任她牵着围在身边。
春婵吸了吸鼻子,先自镇定下来,声音还有些抖,话却是能说利索了:“主儿刚受封答应就托了进忠公公把我俩提到了主儿跟前儿,离了那些磋磨人的去处,奴婢感念着主儿的恩情,万死不能报答。说句犯忌讳的话,主儿您得宠,咱们永寿宫的奴才都跟着沾光,而且这上头的主子,只有您把我们当个人看,雨天雪天能免的差事都给咱们免了,吃喝用度也是几个宫里最好的,这满后宫的奴才们哪个不羡慕咱们,”春婵小心瞧瞧外面,低了声音悄悄说道,“就算是翊坤宫的下人们都瞧着眼热。”
澜翠听她说嘴翊坤宫吓了一跳,偷眼瞧着卫嬿婉并没有斥责的意思,心下也稳定了些,忙接了话头:“春婵姐姐说的是,昨儿个是我们太大意了,都在屋子里,没人盯着外头,谁想那起子没眼色的小蹄子们尽数去躲懒,皇上进了宫门才看见,连个进来通报的机会都没有。奴婢待会儿就去好好紧一紧她们的皮!王蟾你也是,你是不是又躲去吃茶吃点心饽饽了?主儿少你一口吃的了吗?”
王蟾早就趴地上去了,这时候听见这姑奶奶点他,也不敢回嘴,只趴在地上又磕了个头,才敢弓着身子讨饶:“澜翠姐姐骂的是,都是奴才这张贪嘴惹祸,奴才收了主儿的轿撵,想着皇上没翻主儿的牌子,前头有两位姐姐伺候着,就在小厨房塞了个窝菜头,哪想刚吞了半个,油茶还不曾喝一口,就听见皇上来了,吓得奴才揣着窝头揣了一夜。”说着竟真从袖子里摸出了小半个窝头,一抬头见着卫嬿婉一脸无语的看着他,生怕这东西脏了主子的眼,忙把窝头撂在身后,两只手开始扇自己嘴巴,“奴才贪嘴,耽误了差事,害主儿忧心,奴才该死,奴才打烂这张嘴”
卫嬿婉觉得自己这大太监脑回路真是清奇,他怎么老抓不住重点?
春婵都被他气笑了,啐他一口道:“你还惦记着那碗子油茶?这要是放到其他主子娘娘那儿,你小命儿早没了!外头守着的小太监呢?瞎了聋了还是哑了?皇上仪仗都看不见?看见皇上不知道先溜进一个来回主子?底下那起子奴才欺主子好性儿,你也是个瞎了心的?”王蟾忙不迭的磕头,头磕的咚咚响,一边指天发誓自己绝无二心,一边心里盘算昨日哪个狗东西在外头当值。
卫嬿婉见他额头都磕红了,抬了抬手让他起来,见他实心眼儿的又要继续掌嘴,又摆了摆手,说道:“罢了,你且去查问究竟怎么个情形,若有事,即来回禀;若无事,以后手底下也紧着些。我顾不了满宫上下的奴才,还是要你们三个各自约束起来,才能帮我主一方事。王蟾,你是我宫里主事的大太监,我不要求你像他们御前的一般伶俐能干,但是若你在其位不能谋其事你且跟进忠多学学吧。”
王蟾颤巍巍的停了手,一双圆眼睛惶恐着又蓄满了泪,讷讷的也不敢给自己辩白。春婵澜翠又来劝她别动气,担心她被这蠢奴才气坏了身子。
卫嬿婉扎扎实实的叹了口气,王蟾忠心是有的,可惜手段差了些。她想着要不要把王蟾交给进忠调教两天,好歹教教他怎么识人怎么御下,又担心王蟾学了进忠的疯劲儿和匪气。
想到进忠昨日跟皇帝前后脚的进门来,压在蓝顶宽沿帽下盯过来的那双眼,死奴才仗着皇帝后脑勺没长眼睛,否则用不着她去敲他,皇帝就能先挖了他的眼珠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