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住打住。”锦书洗洗帕子道:“你还小,不懂。等你有一日做了母亲,就会明白老夫人的心情了。别说我还是她儿媳,就算我是个陌生人,她也会责怪我的。同样的,就算他不是沈之璋,我也有负罪感。好了,去换一盆水来!”小环迷茫,不明就里点点头,小跑着出去了。锦书轻轻抚摸沈之璋的额头,忍不住念叨:“智障啊!快好起来吧!我要被你连累惨了!”————————————太医开了药,春绢熬好了送来。连灌带塞硬生生给他喂了半碗,又换了十多次帕子,烧才渐渐退去。等到中午时分,沈之璋才慢悠悠的睁开眼睛,嘶哑着嗓子叫人:“水!水!”小环连忙送水过来。看到他没事了,锦书也松了一口气。沈老夫人激动的又哭了一鼻子,守在沈之璋身边直到确认他没烧坏脑子,才抹着眼泪去后院拜菩萨去了。她一走,锦书立马塌了下来:“总算是没事了,可累死我了!”她揉着肩膀扭头一看:沈之璋正躺在床上直勾勾的盯着她,一脸懵:“我怎么在你房间里?”锦书泪目。老哥,你终于意识到了这一点啊!------------老五回归等到大雪纷纷扬扬下起来的时候,沈之璋的这场病才好的七七八八。出于关爱病人(惹不起沈老夫人)的心态,锦书没好意思赶他回自己的房间养病,所以沈之璋这些天一直吃住在这里。她自己另辟了一间小屋子做卧房。每天好吃好喝的供着病人,锦书只希望这只生了病的“鸠”能够早日回去,别再占她的“巢”了!此时锦书正坐在窗下写字,静妃一直嫌弃她的字太丑,三令五申让她注意书写问题,时不时还会留一些“作业”,随时抽查。锦书对写字这种事情并不抵触,练练字,还可以静静心,打发打发一下午无所事事的时间,何乐而不为呢?沈之璋捧着一碗热热的姜汤,坐在小榻上一本正经地对着小碗斯哈斯哈吹气,整个人如同这碗姜汤一样,傻的冒气。夏绫用略带嫌弃的目光看他一眼:才在这里住了小半个月,这家伙就看起来胖了许多。也是,他整日里吃得香睡得好,把自己养的红光满面的。天知道他吃了六公主多少的人参燕窝啊?“驸马爷快趁热喝了吧!”别吹了,难不成你还能吹出个花来?沈之璋一听夏绫提醒他,立马一口喝下,将碗放在桌子上,一脸乖巧:“麻烦你了。”吃人家嘴软,拿人家手短,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啊。在这里白吃白喝快半个月了,流水一般的补品山珍海味天天换着法的吃,这几日天天早睡早起,滴酒不沾,生活健康规律。还别说,他自己都觉得下巴多了两层,身子骨好了许多!窗下坐着的锦书放下笔,缓缓走过来瞧了瞧他的神色,扭头吩咐夏绫:“叫小服子再多生两个火盆子来,他才出了汗,别着凉了。”“哎哎哎,不必了不必了。”沈之璋连忙摆手:“我不觉得冷!”夏绫看看沈之璋,还是选择听锦书的:“是。”拿着空碗退了出去。“其实不必这么麻烦的……”沈之璋低头,拥着被子,有些不好意思。“出出汗,对身体有好处的。”锦书神色如常,亲切又疏离,就好像耐心又陌生的大夫一样,关心的只是病,不是人。交代完这些事,她又回去坐在窗前写起字来。写写写!写字这么有意思吗?我能不能玩一把骰子?沈之璋撇撇嘴,回过神来盯着大屏风上的字画发呆。————————————皇宫。静妃吹一吹热茶,小嘬一口,语气柔和轻缓:“驸马病可大好了?”“好多了!”锦书笑道:“母妃,你是不知道啊,我天天人变着法的叫厨子做补食给他吃着,太医三天一诊脉。他要是再不好,我就要疯了!”“少在我这里卖乖!这些事情你不过是动动嘴皮子,又累不到你。不过卖个人情,也能让沈老夫人也能少生些气。”静妃一针见血,笑着调侃:“现在可知道自己哪里做的不妥当了?”锦书摇头,坦诚道:“母妃,我还真不知道自己究竟做了什么不可饶恕的错事!”沈之璋生病,是因为自己身体不好,还要出去冬猎吃冷酒吹冷风,又不是她让去的?总不能说因为他病在她房间里,就都是她的错咯?她之所以退一步不想太计较,是因为懒得争辩惹麻烦,也不是什么大事,大家也都不容易,生活怎么舒服怎么来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