冯玉如身体控制不住地微微颤抖，一双干瘪苍老的手搭在她的肩上，杨柳教授只是轻轻笑了笑：“孩子们都在外面等着。”二人走出屋子，冯玉如端着水杯给晚辈们沏茶，慧慧连忙站起身接过：“妈妈我来。”明明已经停了很多次，再听到慧慧这么叫，冯玉如又按捺不住，眼眶湿润了。晚上几人就在院子的小楼里睡，安顿好两位长辈之后，慧慧提着小灯站在门口：“那个，哥哥嫂子啊，只有这么一间房了。”白乐：“……”所以这走向要不要这么老套啊喂！“所以——”慧慧一脸诚恳地看着二人，“我跟你们一起睡。”江闻朝：“……”白乐忍住没笑出声，站起来去帮慧慧拿床褥：“你还小，我俩打地铺就行，你睡床上去。”“不小了我。”慧慧撇了撇嘴，“嫂子可以跟我睡，我俩睡床，哥哥打地铺。”江闻朝起身接过白乐手中的床褥，舌尖一舔腮帮：“行行行。”白乐倒是没怎么见过他无理由吃瘪的样子，晚上迷迷糊糊地倒是没怎么睡着，一侧身，听到小姑娘均匀的呼吸声。她坐起来走去阳台，只看到一个颀长的背影。江闻朝食指和中指间夹着一根没有点燃的烟，看到白乐来了，只是把烟收起来，放进口袋，长臂一抬：“过来。”“你不睡吗？”白乐没过去。“嗯。”“是不是工作上的事？”听谭哲的语气，江星河回国来者不善，就算不跟江闻朝争继承位也是要咬块肉下来。“没什么事儿，”她不过来，江闻朝就走到她身边去，把身上的外套脱下来披在她的肩上，“你放心。”白乐笑了，抬起头对上他的眼睛，头略微一歪：“我放心？”“你不担心？”“我不担心。”“来找我做什么？”“还手帕。”“顺便蹭饭？”“那确实是蹭饭。”这段对话如行云流水，江闻朝问得快白乐答得也相当迅速，最后也许是江闻朝觉得没意思了，干脆不问，只是伸出手握了一下她的手，觉得有点凉，于是没有立刻放开。“欸江闻朝——”白乐想收回手。“过来点儿，”他微眯起眼，天气有点冷了，吐出的气息成乐白雾散在空气里，“给我抱抱。”高攀64白乐身上穿的是一件单薄的里衣，天气越来越凉，凛冽的风从裤腿灌进来，小腿上的皮肤冷得紧绷起来。京都的夜空没有星星，她后面是门，面前是漆黑的沉沉压下来的夜空。江闻朝倚在栏杆边上，往左侧着身子看她，见白乐没有动，伸手将人捞了过来。说的抱抱也只是稍微搂了一下，白乐也跟着他一块儿趴在栏杆边上。“你要出来，手又那么冷。”江闻朝刚才碰到了她的指尖。“还好吧。”白乐把手贴在脸上捂了一下，觉察到冰冷的温度，抬起头对上江闻朝的眼睛。一只野猫突然从旁侧一棵老树上窜到地下，白乐心思游移，因而被吓了一跳，反应过来的时候，发现江闻朝把手虚拦在她的腰上。“在想什么？”他音色低沉。白乐垂下眼，她刚在想关于江星河的事。不是说江闻朝是唯一的继承人吗，突然出来一个这么受重视的旁支，外界说说也就算了，江家内部似乎也有些许动荡。“就，一些工作上的事。”白乐的脚尖轻轻点在栏杆上，突然感觉到耳边有温热的鼻息。他俯身突然离得很近。白乐吓了一跳，往后退了一步。“你以为我要亲你？”江闻朝单手搭在她侧面的栏杆上。“没有啊。”白乐目光躲闪。没想到对方只是轻轻笑了笑，说了句“你猜对了”，随后俯身亲了一下她的额头。没有停留，逐渐往下，直到含住她的唇。白乐犹豫了一下，有点青涩地用手环住他的脖子，似乎觉察到这一点，江闻朝往前一步，力道加深，呼吸也错乱起来，温热而带着些许薄荷味。他没有抽烟，那为什么要假装自己在抽，而且在外界显出一副忧心的颓态呢？还在思索中，腰间就被人掐了一下。“白乐，你谈过几个男朋友？”江闻朝放开她的唇，却没有把手拿开，左手指腹在她脖颈间摩挲了一下。“一……二，三，四个左右吧。”白乐有点心虚，她大学没谈过，算起来江闻朝是合约情侣，傅则明更不算了，那她一场好好的恋爱都没有谈过。江闻朝没有说话。“那你呢？”总不能就她一个人尴尬。“一二三四个左右吧。”江闻朝直起身子，居高临下看她一眼，答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