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下一拳没能再落下去,舒锦一把攥住他的手腕,唇角带着薄情的笑:“你看,只有被说中了才会着急上火。”
“放你的屁!”舒洛想将手抽回来,却被他一把扯过去,狠狠撞在舒锦身上。
还未反击,舒锦笑着垂首,冰冷的声音落在他耳侧。
“路从安现在倒是装好人了,但你猜他能装多久?他有这种手段,你却觉得他是个简单的人?不觉得搞笑吗?”
舒洛毫不服输,仰头看他:“你以为我不知道你为什么忽然这副反应吗?以前你对我多不屑,就差写在脸上了,现在都屈尊降贵在我身上打主意,是知道自己争不过路从安,害怕位置坐不住?”
舒锦的表情没有变化,可舒洛却知道他生气了,于是语气中便也含了笑。
“你可是舒庭越带在身边长大的?耳濡目染这么多年,却比不过一个和锅碗瓢盆打交道的打工仔,不觉得丢脸吗?”
舒锦攥着他手腕的力道逐渐变大,攥紧拳头,狠狠将手腕从他掌心抽出来。
“你用不着刺激我,我和路从安的事情总归和你没关系,你以为他对你好,就是真的好心?那只怕你要再经历一次失望了。”舒锦向后退了半步,眼中隐隐含着激动和疯狂,“路从安争不过我,你在他心里也不过是个利用的工具,我倒是期待,他最后会给你找个怎样的归宿。”
“我们拭目以待。”-
第二天一早,路从安先将自己的东西简单收拾了,加上破旧的笔记本电脑才刚好装下一个背包。
舒洛起来时还有些浑浑噩噩,被他搂着亲了亲额头,才逐渐清醒。
恢复意识的第一时间,他便推开了路从安,掀开被子下床。
“你的东西都收拾完了吗?”
刚醒意识还不太清楚,他的声音有点哑,还带着几分平时没有的柔软顺从。
路从安语气里掺了笑意:“嗯,你要带些什么,我帮你收拾。”
可舒洛看了一圈,最后也只是走到了衣柜前,从最底层的抽屉里找出了一个古朴的木盒子。
路从安见状,拉开自己背包的拉链,腾出中间位置。
“很重要吗?放我包里。”
舒洛却攥住盒子许久没动,半天只是将盒子递到了他的手中。
“你打开看看吧。”
路从安只是停顿了不到一秒,便听从他的话,直接将盒子打开。
盒子外头雕刻了精致的花纹,打开后黑色绒布中间是一只深绿的翡翠手镯,泛着莹润光泽,一眼看上去便知价值不菲。
路从安只看了一眼,便明白过来:“这是母亲留下的?”
“是。”舒洛将视线挪开,心不在焉,“我之前从拍卖会上买回来的,等你去海城了,就交给外婆吧。”
路从安没有多问,将那盒子塞进了背包最底部,接着才问:“衣柜里的衣服可能没办法全部带走,我先给你收拾几身,过两天我再慢慢带过去好吗?”
“不用了。”
舒洛说完便直接进了洗手间,抓着牙刷挤牙膏,没有跟平时一样赖着什么都不想做。
路从安跟了进来,眼含担忧:“怎么了?不高兴?”
“能搬出去住,我高兴的要死。”舒洛含着泡沫,说话含含糊糊。
路从安皱眉,似乎不太喜欢他把某个字眼挂在嘴边,但最后还是没说出训斥的话来,“不带衣服过去了穿什么?”
“你买不起吗?”舒洛涂掉泡沫,语气里满是不爽,“你不给我买,那我自己买。”
这时,路从安像是终于明白了他的意思。
“好,我知道了。”
他没有再问,转身离开。
而舒洛站在镜子前面动作机械地刷牙,脑海中又不自觉浮现出昨天晚上舒锦和他说的那些话。
听见的时候激动又生气,现在想想却觉得舒锦说的也有道理。
他之前的确太单纯了,居然以为舒庭越和舒锦心里都会挂念着他,宠着他是因为他是舒家的一份子,可实际上只有利用。
他们是这样想的,路从安为什么就不能这么想?
过了这么多年的苦日子,他忍辱负重终于有了转机,像是电视剧里的剧情,青蛙变成王子,可是他却连城堡都不想要,反而一心去弄自己的事业,仿佛不需要任何人的助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