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婆你听我说,我不是贪心那几个钱,你说的对,我们是养的起一个江灿,不就是多双筷子的事嘛?但是你要知道我们还有个和她差不多大的瑶瑶,还有个马上要读高中的阿杰,以后他们还要读大学,这些哪一样不要钱?”殷国强又接着说到:“阿杰还要娶老婆吧?我们要给他买房子吧?这都是钱啊,我们是能养的起江灿,但是你有钱让她读大学吗?”殷国强深知江玉翠的软肋在哪儿,停顿了下接着说到,“就算我们能砸锅卖铁给灿灿读书,可是我们的孩子呢?就为了争一口气,这样对得起他们吗?”殷国强放缓语气接着说到:“玉翠啊,我就是个农村种地的,大道理不懂几个,我知道杀人偿命,天经地义;但是我也知道,人死如灯灭,活着的人还要往前走啊。”殷国强听着电话那边的沉默,于是又添了一把火:“说句不好听的,灿灿她本就智商低,就算让她读了大学,可还不知道以后能不能找到工作呢,现实一点吧,我这是为了她好,多要点赔偿金也算是有备无患。”江玉翠看着房子里似乎哭到睡着了的江灿,顿时也陷入了沉默,墙角吹过来的冷风,让她止不住的发抖,她不知道自己应该怎么选。而有时候最令人为难的往往都是:有的选。殷国强也不再说话,他知道沉默就代表着犹豫。过了一会儿,江玉翠看向灰蒙蒙的天空,定了定心神说了句:“我考虑一下。”便挂断了电话。江玉翠捏着冷冰冰的手机看向江力遗体的方向,喃喃的说到:“弟弟,对不起,我知道不该原谅他们,我恨不得杀了他们,但是国强他说的也对,我不得不为灿灿的未来考虑,你说对不对?”随后看向楚红梅那被江灿拉着的乌青的手,“红梅,对不起,我不仅是灿灿的姑姑,我还有瑶瑶和阿杰,我也是他们的妈妈,我也要考虑自己孩子的未来,你也是做妈妈的,你能明白我的对不对?”呼呼的冷风吹乱了江玉翠的头发,没有人能回答她的问题,只剩殡仪馆周边嘈杂的哭闹声在耳边盘旋回荡。作者有话要说:一瞬间的成长总是伴随着疼痛的清净挂断电话后的殷国强,回到大厅后和肇事者家属说到:“这样吧,你们说的赔偿我会好好考虑,现在我老婆的意思是先让孩子的父母入土为安,这样对孩子也好,剩余的问题我们过段时间再协商。”“好的,好的,那我们先留个联系方式,希望您和家人能接受我们的歉意,现在确实应该吊唁死者,让孩子的生活尽快走上正轨。”“行,那到时候再联系吧。”殷国强和对方互留了电话以后,就往殡仪馆赶去。等殷国强几人带着江力夫妇二人的遗体回到草灯村时,天色已晚,本该由于天气寒冷早早上床睡觉的村民,此刻却都不为严寒的围在村头聊天。“都说好人不长命,还真是一点都没错啊。”“是啊,这夫妻两人都不错,我记得还挺年轻的吧?”“年轻,应该还不到40岁,这年头日子越来越好了,没病没灾的活到70一点问题都没有。”“是啊,我记得江力是和我一年,都是属龙的,36岁,本命年呢,说起来也算是英年早逝了啊。”“有车来了,肯定是他们回来了,大伙儿快让让。”殷国强的大哥早早的接到电话,灵堂早已搭设好了,殡仪馆的车一路把江力夫妇送到家门口,村头的人大多都跟了上来,围在江灿家的门口。只见江玉翠哭着下了车,嘴里嚷嚷着:“我的亲弟弟啊,我带你回家啦!”江灿则被江玉翠拽在手里,顾屿透过人群看着眼睛红肿的江灿,像是早已流干了眼泪的提线木偶一般,呆呆的看着被人抬下车的父母。“哎呦,这孩子以后可怎么办哦!”人群中一位妇人手中牵着和江灿一般大的小姑娘,同情的看着江灿。“这不是有江玉翠吗?亲姑姑!还能有罪受不成?”“亲姑姑怎么了?我家孩子都长这么大了,也没见大姑姐买过一件花衣裳!”妇人瞥了一眼刚刚接话的人,翻了个白眼。“这你就不懂了吧?我刚刚听人说,赔了不少钱呢!”说话的人挑了挑眉毛,似笑非笑的模样,一脸大家都懂的表情。“怎么?你的意思是江玉翠她冲着……这个去的?”妇人做了个点钱的手势,一脸八卦的问到。“唉?我可什么都没说啊!”“哎!就是可怜了孩子啊,还这么小呢。”妇人一听对方不想多说,也跟着岔开话题,换上一副心疼的面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