苟安抬起手,啪地捧住自己的脸,调整了下脸上的欣喜若狂。
想了想后,又从口袋里掏出方才男人递给自己的纸条,重新递回他的面前。
“贺先生。”
称呼又变了回去,这次是真情实感的尊敬,不像以前带着不情不愿的畏惧。
苟安的想法很简单,从今天开始,她自由了,所以就再也不需要和贺家的人有瓜葛,换句话说,没有纠缠,当然也不会需要他们的帮助与恩惠。
他也不是她正儿八经的长辈了,不需要再对她有再多的关注与操心。
联系方式的递还象征着她的识相——
过去承蒙照顾,感恩感谢感激,从今天开始大家井水不犯河水(双手合十jpg),保持家门口不幸见面礼貌而不失尴尬地点头微笑然后各走各的路的普通邻里关系就可以了。
以后陆晚和您一百万字的腥风血雨,我真诚希望别人提起时,我唯一能提起的谈资便是磕着瓜子说:哦,巧了,我邻居。
苟安心里那个算盘噼里啪啦响成了世界上最快乐的奏章,愉悦地等着贺津行接过纸条后,她苟某人脱离原著诅咒从此迈向光明的人生——
然而等了一会儿,却发现手光举着,手里的纸条并没有被拿走的意思。
“……”
苟安茫然地抬起头,发现此时男人微微侧身,低着头正似笑非笑地望着自己。
两人对视有几秒沉默。
“‘贺先生‘。”男人缓慢地重复。
“……”
“苟小姐真是商业奇才,把‘过河拆桥‘做得滴水不漏,分毫不差。”他幽幽道,“苟聿是该好好培养你。”
“…………”
“苟聿没告诉你,是你和贺然的婚约取消了。”
贺津行唇角噙笑,停顿了下,才补充,“但你和贺家的婚约还在。”
“…………………”
欣赏了一会儿面前小姑娘整个瞬间裂开的表情,男人抬起手摸了摸下巴,“嗯,你爸爸也挺不高兴的,激动过头,还用文件夹砸我,好像我们全家没一个好东西。”
讲道理。
他这番自我分析属实很到位。
她是完全赞同的。
“贺先生——”
男人微微收敛了一点儿放松的表情,沉默地看着她。
”……小叔。”
“嗯?”
他这才突然听懂中文似的从鼻腔深处发出声音。
想了想,突然主动发问,“微信加了吗?”
“………加了。”
”好,一会通过你的申请。”
男人抬手,手背冲她扫了扫,嗓音听上去如此温和(阴阳)仁慈(怪气)。
“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