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对我说已腻味了我,又骂我下贱的檀郎并非檀郎罢?”沈听檀恍然大悟地道:“你跟着那狮子走,便是因为你错将钟桓所制造的幻象当作了为夫?”宋若素将当时的情况细细说了,才回道:“我以为檀郎是在做戏,如此檀郎便能知晓钟桓之所在了。”沈听檀蹙眉道:“纵使是做戏,为夫亦不可能说腻味了娘子,亦不可能骂娘子下贱。”宋若素眉开眼笑地道:“所以檀郎永不会腻味我?”“为夫至死都不会腻味娘子。”沈听檀稍稍动了动,“娘子最为清楚罢。”以防伤着沈听檀,宋若素不敢挣扎得太厉害,只能由着沈听檀。少顷,沈听檀一手揉按着宋若素的腰身,一手摩挲着宋若素的唇瓣,重重一撞,道:“娘子不愿意么?”“嗯……”宋若素料想沈听檀肯定是故意的,他一时半刻说不出话来,良久才道,“并非不愿意,就算我是替身,我亦并非不愿意。”“娘子从不是替身。”沈听檀缠绵地亲吻着宋若素的眉眼,坦白道,“为夫十四岁那年,机缘巧合之下,得到了‘往生镜’,不知何故,那‘往生镜’中映出了一名少年……”宋若素一方面并不想听沈听檀提及那个宋若素,一方面又想弄清楚事情的来龙去脉,遂咬了一口沈听檀的左肩:“檀郎且先出一回,再继续说罢。”沈听檀心生欢喜,回应了宋若素的要求。宋若素阖眼感受着沈听檀,小心翼翼地用双手圈住了沈听檀的腰肢,须臾,竟是听见沈听檀道:“那少年唤作‘宋若素’,有一孪生弟弟唤作‘宋若翡’……”这世间不会有这等巧合罢?他猛然睁开双目,目不转睛地盯着沈听檀。沈听檀接着道:“宋氏兄弟有一对只想从他们身上获利的父母,那宋若素出类拔萃,而那宋若翡却是好动贪玩,因此,那宋若素被寄予了厚望,每日不是在书院听讲,便是在书房用功,而那宋若翡时常会因为皮毛蒜皮之事被其父母虐待。那宋若素爱逞强,想要光耀门楣,从而报答父母,并将弟弟从水深火热中拯救出来。“宋氏兄弟十四岁那年,被山贼们掳走了。与此同时,为夫持有‘往生镜’一事被天下人所知,以免引起纷争,为夫当着诸人的面,将‘往生镜’摔碎了。是以,为夫不知宋氏兄弟后来如何了。那之后的很多年,一日,为夫后知后觉地意识到了自己对于那宋若素的心意,遍寻那宋若素不得,才想出了踏破虚空的法子。“为夫决定服下雄蛊后,便打算将那宋若素忘记了,不过为夫时不时地会想起他。即便与娘子洞房花烛后,为夫偶尔亦会想起他。但在钟桓挑拨离间之时,为夫却突然发现自己想不起他的容貌了,为夫满心满眼惟有娘子。娘子,隐瞒此事是为夫的不是,望娘子原谅为夫。为夫当真心悦于娘子,绝不会三心二意,纵然他现下出现于为夫面前,为夫亦不会多看他一眼。”言罢,他紧张万分地拥住了宋若素,免得自己被宋若素推开了去。下一息,他竟是听得宋若素道:“檀郎毋庸忘记那宋若素。”“为夫……”他面色一白,强调道,“娘子,为夫当真心悦于娘子。”宋若素展颜道:“檀郎,我便是那宋若素。”沈听檀以为自己听岔了:“娘子便是那宋若素?”“对,我便是那宋若素,我有个弟弟唤作‘宋若翡’,弟弟与我生得一般无二,只左侧眼尾有一颗泪痣。”宋若素深深地吸了口气,“我并非你的徒儿宋若素,我夺了你徒儿的舍,你第一次从钟桓手中救出来的便已是我了。”那宋若翡确实生得与宋若素一般无二,只左侧眼尾有一颗泪痣。显然眼前的宋若素便是自己倾心千年的宋若素。只是他的徒儿,却原来早已死去了么?否则,宋若素区区孤魂野鬼是无法成功夺舍的。沈听檀叹息一声:“改日为夫得念《太上洞玄灵宝天尊说救苦拔罪妙经》为小徒儿超度。”宋若素怯生生地道:“檀郎不怪我夺了他的舍么?”“你不是故意的罢?”见宋若素颔首,沈听檀轻抚着宋若素的面颊道,“所以为夫为何要责怪你?”“我一直觉得自己窃取了檀郎对于原身的温柔。”宋若素要求道,“檀郎教我念《太上洞玄灵宝天尊说救苦拔罪妙经》可好?我想与檀郎一道为他超度。”“好。”沈听檀愧疚地道,“实际上,为夫对小徒儿并不如何温柔,由于为夫身受重伤,近千年来,差不多一直在闭关,为夫同小徒儿相处的时间并不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