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能不能,我忠心耿耿。”彭姠之笑吟吟地收线挂断电话,哼哼小曲去卤肉。她查过银行卡,这几个月,吴风虽然没说什么,但每个月按时给她打小几千块钱,虽然不多,但也算想着她,五险一金也照交,她也算没白跟着三声干那么多年。卤肉对嗅觉的调戏远比对味觉的要更大,满屋飘香,导致彭姠之想藏起来献宝都藏不住,纪鸣橙一开门就闻到了,径直去厨房,彭姠之切了一小块儿,用手拎着喂给她。看她的表情,就知道很好吃。哎呀,自己的厨艺也是精进了不少,彭姠之又有一点翘尾巴。吃完晚饭纪鸣橙洗碗,彭姠之拿着她手机玩儿,百无聊赖地刷朋友圈,却突然看到以前的相亲男陈立彬在下午发了条朋友圈,在餐厅吃饭,照片上只拍到对面友人的袖口和手指,但彭姠之一眼就认得,是纪鸣橙的。她“嘶”一声,翻身起来,拿着手机问纪鸣橙:“你中午不是说,和朋友吃饭吗?”“对。”纪鸣橙把筷子沥干水,放到篓里,洗手准备出来。“哪个朋友啊?”彭姠之扶着门框,很酸,陈立彬怎么就能跟纪鸣橙当朋友了。纪鸣橙擦手,不紧不慢地说:“陈立彬,之前相亲的那一个,你见过的。”“你干嘛要跟他吃饭啊!”彭姠之凸起眉尖,不高兴了。纪鸣橙转脸看她,卷曲的头发簇拥着新月似姣好的脸,平日里风情撩人的凤眼此刻睁大了,嘴唇若有似无地一嘟,下巴上方的凹痕更明显了,盛着气呢,气鼓鼓的。不知道为什么,彭姠之每次一生气,纪鸣橙就觉得她的头发看起来毛茸茸的,这就叫做“炸毛”吗?她悠然一笑:“生气了?”“气死了。”彭姠之恨她。“你的眼神,在恨我。”纪鸣橙讶异地推了推眼镜。“没错。”彭姠之继续恨她。“他妈妈想看牙,找我帮忙挂专家号,我说我不在江医三院,离职了,他问我情况,我说我要创业,然后他给我推销他们银行的小额贷款,说利率很低。”哦,陈立彬在银行工作,彭姠之想起来了。“我们不是还差一点吗?我就想了解一下,如果利率真的合适,也可以考虑。”“谁跟你说差了?”彭姠之心里舒服点了,但也不想立马就好,于是嘴硬,“我马上就出去打工了,你是有老婆的人,要了解他那个干嘛?”“不要不要!”她皱眉摇头,替纪鸣橙婉拒。纪鸣橙跟着她出去:“你要出去工作了?”“嗯,我让风哥给我项目了,等着吧,五十万,分分钟的事。”讲大话,不过,会讲大话的彭姠之才是生龙活虎的彭姠之。但纪鸣橙没有表现出高兴,也没有任何呼出一口气的神态,而是认真地在思索。现在彭姠之事业上也开始发新芽,那她应该坦白吗?拖得太久不是好事,但她又不确定,如果现在说,彭姠之受到冲击,会不会再一次选择逃避,破坏掉好不容易上扬的势头。但每次想起彭姠之卖车的事,纪鸣橙都很愧疚。她给当时陷入死局的难题写了一道另辟蹊径的解法,但出现了变量,变量是彭姠之的爱情,比纪鸣橙想象的还要多。她想了想,在沙发上坐下,然后从包里拿出一份文件,是注册公司需要准备的登记申请书,里面是公司各项资料,其中几页需要各股东签字。彭姠之接过来,觉得很新鲜,看里面的内容,还有她和纪鸣橙的身份证扫描件什么的,突然才有实感,俩人是真的要共同创业了。“这个你看看,有没有问题,有问题我及时修改。先不急着签。”纪鸣橙想了想,说:“因为,你签之前,我有事想跟你说。”开始忐忑了,她咬了咬嘴唇内壁。彭姠之却拎着文件凝眉:“啥?我百分之98,你百分之2?这股权占比不对吧?”“你出300,我出200,我应该是五分之二……百分之40啊。”她抬头,茫然地望着纪鸣橙。“你不想做大股东吗?”纪鸣橙润润嘴唇,用彭姠之的习惯用语说,“很拉风的。”“我,你,这,”彭姠之张口结舌,翻着文件来来回回地看,“这你的诊所啊,而且,我也不懂啊,我当什么大股东。”她思维有点混乱,颠三倒四的。“你不用担心,法定代表人是我,我负责经营和运转,你不用懂。”而且承担责任也在纪鸣橙,彭姠之只是投资方,不任职。“不是,主要是,我没出那么多钱啊。”彭姠之知道她的意思了,感动得一塌糊涂,但她觉得这不行,这不等于吞纪鸣橙的钱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