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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哪里有那么好的条件呀,差不多,过得去,就可以了,那过日子始终也不就是柴米油盐嘛,我跟你爸爸现在也不见得讲一句话的,他爱遛鸟,我爱看书,拿你们的话来讲,没有什么共同语言的。”纪妈妈慢条斯理地说。“知道了。”纪鸣橙用湿纸巾擦手。“三十几了橙橙,”纪妈妈仍是在说,“爸爸妈妈眼看着老了呀,也无非就想看到以后有人照顾你,你要是觉得妈妈介绍的不好,那么你有没有喜欢的,跟妈妈说,也是可以的。”“有没有啊?”她身子往前探探,垂头追问式的看着她。纪鸣橙动了动僵涩的肩膀,正想说话,却见微信发来一条消息。“橙儿!救大命了!”彭姠之这个人很神奇,她对人的称呼是不固定的,有时候叫纪医生,有时候叫老纪,有时候叫纪老师,有时候,叫橙儿。“妈,我回个微信。”纪鸣橙说着,把手机拿起来。“怎么了?”发给彭姠之。“我的脸肿得不正常,真的,老高了。”“我真不用去你们医院挂水?”“我看网上有的人说要去挂的。”纪鸣橙慢吞吞地打字:“肿成什么样了,我看看。”彭姠之发过来一张图片,是一只被蜜蜂蛰了的褐色小狗,腮帮子鼓鼓囊囊的,一脸委屈。“差不多就这个样子。”纪鸣橙没来由地笑了一下,回复:“不可能这个样子。”“真的。”“不可能。”彭姠之好一会儿没说话,再过几秒,“咻”地传过来一张她生无可恋的自拍,肿得像是把她的脸分成了两半,左边是90多斤的彭姠之,右边是160的彭姠之。“怎么样,是不是肿成那个样子了!”“是。”“???你刚说不可能。”“说错了。”彭姠之气结,啥玩意儿?说错了?她把她当权威医生牙届泰斗,她就这么轻易地说她,说错了?“纪鸣橙,你玩儿我呢吧?”“没玩你。”嘶……彭姠之盯着这两行字,怎么突然觉得那么色情。有毒吧,肯定是被刚刚向挽和晁新传染了。她俩就是色情,铁色情,而且现在肯定正在色情。“那,”在那头yy人家,彭姠之又心虚了,“我去不去挂水啊?”“不用。”“确定哈?”“嗯。”纪鸣橙放下手机,纪妈妈已经吃完橙子,继续看书了。“谁呀?”“配音的同事,刚在我们医院拔完牙,问我注意事项。”纪妈妈的眼睛透过老花镜上方看她:“拔牙那么开心的?”“嗯?”“感觉你很开心的。”低头翻一页书。“没有。”纪鸣橙支一把眼镜。母女二人对坐着,本以为要静静度过一个充斥着书香的午后,却听纪鸣橙罕见地、迟疑地问了一个问题。“妈,”她洁白的肌肤很细嫩,让她看起来并不像一个三十多的女人,此刻带了犹豫不决的语气,就更不像了,“如果,我是说如果,有人亲了我,该怎么办呢?”声音很轻,放在广播剧里就是纪鸣橙最擅长的不被爱的柔弱感。眉间也微微蹙起来,仿佛真的困扰她有一阵儿了。纪鸣橙最被形容为“仙气飘飘”的,不是她的五官,也不是什么遗世独立的气质,而是她的皮肤,通体雪白,带着不过分的娇嫩,像从未被农药侵袭过的蔬果,天然得连毛孔都自惭形秽。因为岁月、阳光和脏东西都不欺负她,所以才显得像天外飞仙。这样的纪鸣橙被人亲吻了,比她说自己有喜欢的人还要令人震惊。纪妈妈把书放下,在茶几上插了一个书签,合拢:“什么时候的事情呀?”没有跟她兜圈子,说“如果”。“几个月前了。”纪鸣橙的耳垂到下颌的地方晕染开一条薄粉,她低头,两手相对着张开,手指轻触手指。“那,那么……”纪妈妈看她的样子,想来多半不是故意猥亵,心头大石放了一半,又斟酌着问她,“那对方怎么说呢?是喜欢你,还是……”“她不记得了。”说这几个字时,下巴和耳后迅速地麻了一下,又散了。纪妈妈皱眉:“怎么会不记得的?”刚刚才被赶跑的小栗子又回来,捉弄纪鸣橙似的再次电她一秒,她很不习惯跟母亲说这种话,但她也不知道要跟谁说了。抬手,挽一把耳发:“我们剧组聚餐,唱k,她喝多了,哭,我……”“我就坐在她旁边。”“喝多了哭?”纪妈妈的眉头突得更高了,一个男孩子为什么会喝多了哭的,有没有可能有心理状态不太稳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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