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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昭昭怔然:“你给我做的饭?”裴劭明明耳朵更红了,偏还要“哼”了声:“怎么样,是不是感到十分荣幸?”林昭昭瞳孔地震:“可是你刚刚看了菜谱没洗手就做饭了!”裴劭把食盒一丢,就去捞林昭昭,林昭昭没跑过,两人又打闹起来。那股尴尬劲,也不翼而飞。事后,裴劭觉得林昭昭特别白眼狼,他好心好意,精挑细选那么多好吃的,做给她,她居然因为他翻菜谱没洗手,而嫌弃成那样。所以,裴劭要求林昭昭补偿,他也要吃林昭昭做的东西。什么都好。林昭昭才懒得管呢,斜瞪他:“我只给我夫君做饭。”当年这么一句话,裴劭就惦记了去,从那以后,他时不时明示,时不时暗示她给他做饭,倒也不是真要叫她洗手作羹汤,哪怕是给他烧一壶水呢。这是旧癖,三年了也没见好。林昭昭提好袖子,将干的香橙、陈橘皮捣碎,辅佐檀香、绿豆花与葛花,先加水开始煮,末了添参片白仁,点缀些许盐,糖倒是洒了一大把,因为裴劭偏爱甜口。做完这些,便在锅里煨着,等到晚上,裴劭回来时,她滤出汤汁,装好,端去水云斋。彼时裴劭正在水云斋的小隔间换衣裳,那酒气隔着屏风,林昭昭都能嗅到。也不知道他怎么喝的这么多酒,偏偏他面色如常,唇角含笑,还瞧不出端倪,直到他把腰带当蛇,才露出点苗头。博古架后,裴劭声音平稳:“你没走吧?”林昭昭:“没。”裴劭:“我很快就换好了。”林昭昭:“我知道。”过了会儿,传来胡天小声的话:“等等,国公爷,还没穿好呢!”裴劭已经迈步走出来了,胡天也只好退下,他身着苍蓝云蝠衣袍,袖口领口都很是凌乱,倒不邋遢,更显他形散意懒。他发现袖子好像一长一短的,便低头看衣裳,忽的皱眉:“胡天这小子,怎么帮我穿的。”林昭昭噗嗤笑了笑,她上前去整理他的衣襟。裴劭抬眼。忽的,他双手按住林昭昭的肩膀,一个带着酒气的吻,便压在林昭昭唇上,霎是急切,辗转研磨地汲取着她口中的甘蜜。林昭昭抵不住他的劲道,连连后退,后腰靠在书桌上,“啪”的一声,有文书掉到地上。裴劭缠绵了片刻,松开些许,看她眼眸潋滟如秋水,红唇微张,更难以自禁。终于是,林昭昭挣脱开裴醉鬼,她喘着气道:“醒酒汤再不喝,就凉了。”裴劭又在她唇上轻咬一口,才伸手去够放在书桌上的瓷碗,一仰头,喉结上下滑动吞咽着,下颌脖颈的线条,有种张力。林昭昭用手背贴了贴脸颊,她回过神,蹲下身去拿刚刚碰掉的东西。裴劭一口气喝完,将碗一搁,就要去找林昭昭。这才发觉她半蹲在地上,不知道做什么。他两步走过去,跟着蹲下:“怎么……”话还没问完,他看到那纸上,有百欢楼三个字。在意我还没打算和你和好……林昭昭拾起文书,她静默几息,抬眼看裴劭,“你在查百欢楼?”裴劭没点头,也没否认。林昭昭将纸放回桌面,她指尖掐了下指腹,道:“裴劭,我不希望你去查,你可以不查吗?”裴劭:“不能。”意料之中的答案,林昭昭只用侧脸对着裴劭,也没看他,眼睛盯着地上:“你是不是还是很在乎当年的事。”裴劭半靠在桌沿处,他长指拉了拉自己衣襟,酒气在他耳后、脖颈、锁骨晕开一片浅红,他用尚且还有清明的大脑,思绎了下,道:“是,你不告诉我的事,我可以自己查到。”他心里隐隐察觉,距离真相已经不远。林昭昭呼吸突的一顿,声音不由冷硬了些:“于你而言,真相如何真的很重要吗?”裴劭冷笑了声,一字一顿:“很重要。”真相。它毫不费力地,直白地插进两人之间,成为一道看不见的屏障。要打破它,总要需要点勇气。林昭昭轻喘了口气。裴劭双目熠熠,紧盯着林昭昭,他一旦要做一件事,便是锲而不舍,不撞南墙不回头,“林昭昭,你不知道,这对我来说意味着什么。”林昭昭上眼睑耷拉着,半阖眼皮,目光蒙了一层阴翳。借着酒意,有些情绪被放大,裴劭欺近林昭昭,问:“你大可以不管不顾就放手,我呢?”林昭昭喉头微动:“……我说过,这一次选择权在你手中。”裴劭摇头,他抓住林昭昭曾经划破的手腕,圈住新打磨不久的金腕钏,“老子心里就是不踏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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