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景清手心隐有汗意,但语气还是平静:“我本没打算冒犯殿下,只是留在自己屋里等着,怕会错过殿下,只能来殿下房中,坐得久了双腿又不太……”
“我的小世子爷,”冯乐真半梦半醒,无奈地侧身抚上他的脸,“你如今是本宫的人,睡本宫的床是多正常的事,何必要费心解释。”
祁景清静了片刻,浅笑:“殿下不介意就好。”
冯乐真笑了一声,伸手搂上了他的细腰。
黑暗中,祁景清静静听着她的呼吸,不知不觉也跟着睡了过去。
等他醒来时,已经是天光大亮,身边的被褥也凉透了。
祁景清独自在床上坐了片刻,才心情颇好地起床。
书童一早就在门口守着了,见他终于出来,赶紧打量他的脸色,看出精气神不错后才笑着推他往外走:“世子今日心情似乎很好。”
“嗯。”祁景清没有否认。
书童嘿嘿一笑:“殿下果然是世子的良药。”
祁景清唇角勾起一点弧度,正要开口说话,便瞧见了主寝旁边那间房门紧锁的偏房,原本的好心情顿时淡了十之一二。
书童察言观色惯了,见状立刻说:“殿下事忙,说不定早就忘了,底下人也懒得拿此事触霉头,自然也不肯说,久而久之这屋子也就荒废了。”
“昨日还有人去打扫。”祁景清淡淡开口。
书童:“……”
“罢了,我也不甚在意,”祁景清思及昨夜,唇角挂起浅淡的笑,“只要有我的位置在,她身边有多少人也无妨。”
“自古以来都是男人三妻四妾,哪有女子娶三娶四的,这屋子既然已经锁了,便说明没打算给沈大夫留着,奴才觉得世子倒也不必想太多。”书童宽慰道。
祁景清笑了笑,没有再说什么。
两人一路无言回到寝房,书童当即端来一碗红豆粥,有点不好意思地解释:“咱们营关的风俗,男子破身之后要吃一碗红豆粥,寓意将来红火康健,奴才便擅自准备了。”
祁景清来长公主府前,爹娘思虑再三,还是专程请了个夫子教了他一些基本的东西,他听得懂‘破身’是何意思,也知道那意味着什么,此刻见书童提起,不由得陷入沉默。
“世子,多少吃两口吧,图个吉利。”书童见他迟迟吃,以为他不喜欢这个味道,便低声劝了两句。
祁景清眼眸微动,到底还是接过了粥碗。
朝廷派来的巡抚迟迟没有要走的意思,冯乐真虽不怕他,却也得百忙之中抽出时间去应付,渐渐的就没什么耐心了。可惜没耐心归没耐心,在与冯稷彻底撕破脸之前,还是得继续敷衍这个朝廷来使。
巡抚不走,冯乐真便没有时间回家,祁景清也不好大张旗鼓地扩建长公主府,时间一久别说冯乐真烦了,祁景清也是心烦不已。
又一日,冯乐真难得早归,与祁景清坐在屋檐下,一边烤火一边赏景。
“咱们少说也有五六日没见了吧,你近来都做什么了,可还安好?”冯乐真问。
祁景清:“跟在侯府时一样,读书习字,吃药休息,唯独多了一件事。”
“本宫知道,教尽安下棋。”冯乐真笑道。
祁景清噙笑看向她:“是等殿下回家。”
他眉眼清浅,如同这营关的雪一般透着一股疏离感,可冯乐真闯进他视线时,却能感觉到无尽的灼热。
冯乐真有一瞬恍神,反应过来后轻咳一声,拿起杯子做遮掩。
祁景清眼底笑意更深,不等她开口,便妥帖地转移了话题
:“说起陈侍卫,我与他相处几日,倒是不难发现殿下为何会对他独具青眼了。”
“为何?”冯乐真没有否认自己对陈尽安与别人不同。
祁景清面上笑意不变:“他性子安静,却是内秀,我教他将棋盘当做战场,以兵法厮杀,他便很快领悟,如今棋艺增进了不少。”
“尽安的确聪慧。”冯乐真笑道。
祁景清看她一眼:“我的眼光若没有错,陈侍卫合该是天生的将领,该于战场上建功立业,如今屈居长公主府做个小小侍卫,未免有些可惜。”
“你对他的评价如此之高?”冯乐真微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