仙鹤在伏牛山顶上降下来,这时候,看见许多道人都来迎接。有男有女,打扮和装束都很清爽、干净。
其中有一个女子,站在磐石上,大声对婉妍道:“听说婉妍姑娘是湖北襄阳人,我和你本是同乡,如今得聚在道勤师傅的身边,岂不是缘分?”于是,她姗姗而来,拉住婉妍的手,上下打量。
她道:“我叫栗子,是道勤师傅的大徒弟,知道婉妍姑娘上辈子是道勤师傅的娘子,今生舍弃俗世虚幻,回来与道勤师傅共证真仙,觉得可喜可贺。”
她牵着婉妍的手,朝一个洞口走去,道:“人世间在纷攘之中,渐渐的迷失了自己的本性,为了浮华而大肆杀戮,闹得天地不安。”
“孰对孰错,就如这洞口的紫霞,朝来夕散,不过是虚幻一场,没有什么意义。还不如在仙洞里修炼,而得永世真身。”
进了洞去,见洞府里是另外一番天地。原来,那里面宽敞无比,有山有水,有草有树,有农家,有宫殿,就似同洞府之外的人世间。
婉妍陡然想起那时候跟随齐寡妇从檀溪白马洞来栾川时的情景。
可是,这洞府里又与檀溪白马洞不同,有什么不同呢?原来檀溪白马洞里的景色是青青冥冥的,像在地狱里。而这里的景色如是被一束蜡光照亮,远远的看去,那些房舍宫殿,都被烛光笼罩,像在一个光环中。
道勤请她们进到一座宫殿中,见有许多丫鬟长的袅娜多姿,端来许多雕盘珍果,都是人世间没有的,放到婉妍的面前。
道勤望着婉妍笑道:“夫人在人世间轮回,想来,可能忘记了之前的事,因而这些珍果的味道也忘记了。现在可以尝一尝味道,看看是否想起过去的事情。”
见他柔和爱恋的目光,婉妍有一些迷离,伸手去取了一个珍果,见这珍果有鸡蛋那么大,剥了一层薄薄的轻皮,露出的果若晶明透亮,像是人世间的葡萄。
她把果肉放到嘴里,立刻化做果汁,甜蜜香浓,吞下喉咙去,觉得浑身清爽,因此怀疑那是仙果。可是,脑袋瓜里仍然飘飘渺渺,根本想不起什么东西来。
一会,女子就出去了,到门口,回头来,道:“婉妍妹妹刚刚来到,可休息一下。过一些时候,我会来叫婉妍妹妹,带你到蓬莱去见见大仙。”
婉妍见叫栗子的女子出去后,那门自然关了。道勤叫她过去另外一个房间,原来就是道勤的睡房。红木床上铺着绫罗绸缎,床头上还悬挂着用画笔勾勒的两人像,仔细看时,却是婉妍和道勤。
道勤对她说,这画就是婉妍上辈子的画像,简直和婉妍这时候的相貌丝毫无差。道勤宽衣解带后,就要与她做云雨之事。
婉妍虽然心中抑制不住激动,但是自己还是个黄花闺女,在那里磨磨蹭蹭的,不知怎么办才好。
道勤就说,不要害羞,上辈子她和他就是如此过来的。他过去给婉妍宽衣时,婉妍紧张得浑身发抖,这时候,不知从什么地方传来丝竹之声,美妙的音乐悠扬钟鼓铿锵,响亮的声音震动了山崖幽谷。
道勤也不强迫她,把了琵琶,就在床上弹起来。弹的是元代杨允孚的《滦京杂咏》中的一首诗:
为爱琵琶调有情,
月高未放酒杯停;
新腔翻得凉州曲,
弹出天鹅避海青。
婉妍见道勤弹的优美,又叫他弹《琵琶行》中一段:“浔阳江头夜送客,枫叶荻花秋瑟瑟。主人下马客在船,举酒欲饮无管弦。醉不成欢惨将别,别时茫茫江浸月。”
继又拿过琵琶去,自己弹,无奈婉妍不懂琵琶,于是,道勤一手一手教她,因此初识琵琶音美。爱不释手。于是熟了,似见自己丈夫一般,衣服被道勤剥去,一夜快乐无比。
天一亮,叫栗子的女子又进来,对婉妍道:“妹妹可是听得有一个叫蓬莱的仙境在什么地方?”
婉妍道:“栗子姑娘所说的蓬莱,就是人们传说的蓬莱仙境,专门是神仙住的地方吧?那可是在大海中间,船泊不到的地方。”
栗子笑道:“其实人世间的传说都错了,蓬莱不是在大海中间,也不是在东方仙境,而是在这伏牛山上。”
“如果妹妹想去,我便带妹妹去游玩一番,或许遇到蓬莱大仙呢!”
婉妍想,如果说蓬莱仙境就在这伏牛山上,就让人不可信了,因此推却,道:“我出来的时间已长,如果不赶快回去,必然让人怀疑。白莲军中到了天亮时,要出操点卯。不到的人便遭责罚。”
栗子笑道:“妹妹此时已位列仙班,哪里还究竟那白莲打打杀杀的尘事?王聪儿虽然厉害,究竟是个凡人,你倒要怕她,而不顾与道勤师傅的恩爱?”
婉妍道:“我不是个不讲情义的女子,我与道勤师傅你情我愿,更何况上辈子还是夫妻来着?只是不能匆匆就离开了娘子军。她们找我不见时,自然在神灵寨山上四处寻找。而今白莲军中粮食匮乏,我不能再给大家增添麻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