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寡妇得姚之富来全宝山相见,其中的喜悦之情莫名高涨起来,就连她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这样。饭后,叫娘子军给男营分发了防漆药草,叫她们与男营画界而居,晚上不能随便往来。
护法们夜中站岗,如发现有偷情的男女,都要抓了,送报齐寡妇处理。
这些娘子军中,有夫妻的、兄弟的,都是按规定的时间去来探访,过了规定的时间,绝不准往来。因为军中麝香膏有限,那些夫妇只允许见面一次,如发现因此有怀孕的,当受驱出军中的责罚。
那些男女,谁也不愿意离开白莲,自然忍耐。
可也有忍耐不了的。
忍耐不了的,并不是那些已婚嫁的男女,倒是娘子军中,一些之前接触过男人,却因缘故离开了男人的女子。
她们见男营的人来了,况且多是些身强力壮的年轻小伙,自然心思就多了,于是,就有偷盗有有夫之妇麝香膏的事来。
黄昏时分,就被护法抓了一个,扭到齐寡妇面前。
姚之富见是女子犯春之事,不好在听,对齐寡妇道:“一会,我在漆树林边上等王教师,王教师来找我时,有话要叙。”
齐寡妇答应了。姚之富出去时,就感觉背后都是女子们热辣辣的目光。
他也感觉到事态的严重,他觉得,女子们盯着他,满面春光,并不单单是因为自己长得帅,而是因为他是男人的缘故。
他想,这个娘子军和男营靠得那么近,真的不是办法,怪不得之前齐夫人一再强调。于是跟着领路的女子回到男营。
齐寡妇见姚之富一走,叫护法道:“你岂让她说话。”
那女子抬起头来,道:“我没有犯错,王教师救我!”
“没犯错误,护法为何拿你?”她指着石凳子,道:“你去坐了,不要跪了,好好说来。”
女子被搏着手,去坐了,可是,不好坐,只是把腰勾着。齐寡妇叫护法把绳索给她解开了。
绳索解开后,她反而不坐了,又跪到地上去,哭着说:“我觉得缪嫂的香膏好闻,而我打小就没有用过什么香水,因此好奇,就偷偷拿了来,藏在身上,闻起来好睡得安稳一些。”
“谁知缪嫂吝啬,与我来取,我说要闻一个晚上再还给她。她不允,告到护法处,因此被拿了来。求王教师饶我不死。”
齐寡妇道:“原来如此。我想,松儿已经不是个姑娘了吧?”
那女子回答:“松儿虽不穿裙子,相貌也丑些,却是个实实在在的姑娘。”
齐寡妇忍不住笑了起来,道:“我是问你,你参加白莲之前,是不是与男人有过那事?”
松儿脸“唰”一下子红了,小声道:“不敢瞒王教师,之前是有过,只是后来他被官府抓去修河提,被山上滚落下的石头压死了。之后,我参加了白莲圣军,再也没接触过男人。”
齐寡妇叹了一声,道:“缪嫂的香膏,是娘子军分派的物品,不是每个人都可以得到的。待以后不打仗了,我给你物色一个男营里的将军,嫁了他,这东西自然会派到你手上,让你夜夜闻来着!”
松儿道:“现在不可以吗?既然王教师可怜我,就现在帮我选一个吧!”
她一席话,把旁边的娘子护法都惹得忍不住捂着嘴笑。
齐寡妇道:“你虽犯的不是死罪,但已达到禁闭思过的错误。我倒是同情你的遭遇,身为女子,也知你的所思所想。只是,我现在不罚你,反帮你选夫婿,岂不是纵容大家像你一样,目无军纪吗?”
“你岂回去睡下,不准到处游荡。明天叫护法关你禁闭一天。这夫婿的事,过后我会帮你找的,放心吧!”
松儿千谢万谢的走了。
她对六大护法道:“今天晚上,你们不用在我身边,要好好把女营看牢了,出了事儿,明天拿你们试问。就是那男营的人偷偷跑进女营里来,你们一样逃脱不了干系。”
菱儿笑道:“恐怕王教师这是,只准州官放火不许百姓点灯吧!”
齐寡妇生气起来,道:“你这死丫头,刚刚得了性命,却在这里胡说八道,小心再掉到湖泊里去!府君可没有那闲工夫,天天都要救你。”
齐寡妇出来,就听见几个护法纷纷问菱儿是怎么一回事?菱儿便从头至尾把下山去洛宁县遇到的奇怪之事仔细的说与她们听。
齐寡妇出了女营,见月光初下,白色皎洁,那些漆树林微风习习,全宝山安静祥和,想到自己的丈夫齐林,忍不住泪眼朦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