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莲又对新安进行了一次最大规模的攻击,战斗一直到新安城墙上的投石车,所投下来的石头渐渐的稀少,火油已经倾尽,湖滨的水里不在腾起烈火,这才收兵休整。
一场大战下来,新安城墙上,城墙脚下,到处是爬满被弩箭射倒的旗兵尸体,而娘子军的木鸢,除了几架陷落到城墙里之外,其余的,不是被投石砸坏,就是被火油烧毁,基本上不能再用。
这一仗下来,白莲损失惨重,又是死伤万余。
张朋良的旗兵有新安城墙为盾,人少,死伤也少一些,不过死伤人数也越千,新安城的里里外外,乃是狼烟四起,尸满沟渠、死人成山,血流成河,触目心惊,惨不忍睹。
又一次重创,使齐寡妇愁眉不展,可是,在休整时,齐寡妇又发现,她的爱将张小巧,此时也无影无踪,到底是战死了,还是守城旗兵俘了去,全然不知。
齐寡妇问众军士,都说不知道,责问他们为什么不寻找。娘子军忙到处去寻,都说没有看见。
“附近地方都搜查了?尸堆里一个一个的找了?”
张小巧在军中举足轻重,哪里不找,军士都道:“每个人都看了,没有发现张将军!”难道张小巧这一次战死了?问那些乘木鸢的娘子军,都说越过城墙去的木鸢,没有张小巧在内。
按张小巧的性子,她绝对不是一个临阵逃脱的将军,而且每一次的战斗,都是他随在齐寡妇的后面,冲锋陷阵,舍死忘生,从来没有落后一步,这一次怎的就无缘无故不见了?
做为齐寡妇的爱将,岂是这样不明不白就失踪?生也要见人,死也要见尸。
齐寡妇对菱儿道:“你们几个,在天黑之前,不把张将军找回来,就不要来见我了。”说的固然是气话,足以说明张小巧在齐寡妇心目中的位置。
菱儿只好把清理战场的死伤登记簿,又仔细查对了一番,对军士道:“你们掩埋尸体的时候,给我注意了,若是弄错了,我将你们和那些尸体一起活埋!”
她又把这情况报告了齐寡妇,齐寡妇生气道:“张将军是你们木鸢队的统帅,统帅去了哪里,你们居然不知道?难怪千余只木鸢,所剩无几,往日战无不胜,攻无不克的精神哪里去了?”因此全军休整,来日再战不题。
就说,张小巧在战前接到了齐寡妇的命令,指挥娘子军的木鸢朝新安城墙飞腾而去,自己也架着木鸢在其中,与此同时,白莲的又一次强攻开始。
张朋良见白莲第一次攻城,并没有占到便宜,相反,白儿在城墙上画门,玄虚老道领巨人阵出城去,一下子斩杀了白莲许多将领,得胜回来。
为了这一次战功,还特意摆酒宴庆祝小胜,不巧的是,正当此时,白儿的神笔被偷。
张朋良想,一定是白莲探子所为,因为知道这神笔的,除了白儿的妹妹草儿,师傅玄虚老道,和他张朋良,军中再没有人知道这件事。
因此搜查了新安大街小巷,究竟没有找到一个白莲军探的影子,因此才引出城隍庙山背后的罗刹一事来。清斋道人被张朋良揭了底后,飞腾到屋顶上逃走,张朋良立刻写了一封新安战况的书信,让驿兵将绳索从城垛上下去,出了城外,送到义马景安处。
他的目的是要求景安发文缉拿清斋道人。
张朋良在信里把清斋道人全军覆没和潜入新安城的情况,仔细说了,并说:“此人打着嘉庆皇帝委派的幌子,其实乃是白莲盗贼军中人物。他到了新安,到处探听旗兵布防情况,甚至潜入将军帐下,意欲暗杀将帅。”
信中罗列了清斋道人身为白莲中人的数条证据,一,此人受命领兵支援新安,却屯兵于庙头,不肯前到新安。二,白莲盗贼发觉他的千人步兵屯兵庙头,派少量人马前去查探,本不战他。
怎知他不战而退,把手下一千步兵引入峡谷之中,故意进入白莲的包围圈里,至使全军覆没。
最后还说,清斋道人最好邪术,而且有白莲飞墙走壁的本事,甚至能腾云驾雾,飞越几十丈高的城墙。还好胡言乱语,污蔑贫民百姓,以人作妖,斩杀无辜。
张朋良在信中说,“临阵脱逃,全军覆没,本是死罪,听说他脚下踩着白莲盗贼的飞云靴,这就是证据,巡抚大人不可不察!”然后又说,新安城危在旦夕,城中据守多日,所余粮草不能据守七天,希望景安即刻调兵遣将,支援新安守城之战。
岂知景安知道清斋道人乃嘉庆派下来的人,有飞墙走壁的本事是真,而张朋良说他是白莲盗贼是假。如果没有一点本事,清斋道人怎入嘉庆的法眼?
他在军帐里对众将道:“清斋千总这个人,出身道士,根本不是个带兵打仗的人,全军覆没,本是意料之中的事,没有什么好奇怪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