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乐方向的火炮声音没有了,远远的,就看见了洛阳城就在前面,可是她们继续走,虽没有遇到景安的旗兵,可是速度越来越慢,从洛河到洛阳,也就三十多里,这时候不知道怎么的,好像是背道而驰,洛阳越来越远了。
她们就那样慢慢的在冰雹上行走,一直到了夜晚,仍然到不了洛阳城下。
齐寡妇觉得自己越来越恍惚,夜晚没有一点声音,静悄悄的寒冷,而且好像这个夜不是六个时辰了,比往常的夜晚还长一倍以上。
她的心情也沉重和紧张起来。
那个庞大而有高大围墙的洛阳城,不知等待她们的将是什么后果,她估计姚之富到攻打洛阳城的时间越来越近了,而自己越憋越慌,仿佛肺部受到什么东西死死压着,让她喘不过气来。
巨大的洛阳城象一个死亡的深渊,张开着巨口,露出白森森的牙齿,等待娘子军一个个进去,然后有去无回。
齐寡妇道:“你们害怕吗?”
娘子军都道:“不害怕!”
可是,此时浮现在齐寡妇的脑海里的不是占领洛阳城的情景,而是一张空白发黄的黄表纸,不,不是空白的黄表纸,而是一张画有诅咒符咒的黄表纸。
她们越来越接近洛阳城下,寒气也越来越逼人,周围一片漆黑。
有人道:“这是什么鬼天气啊!冰雹和雨总是下个不停!”
娘子军第一次遇到了有史以来的第一次恐怖。
疲劳没有了、寒冷也没有了,甚至瞌睡虫也死了,自己的灵魂被什么东西吞噬了,只有竭尽全力迎接所有的恐惧。
火炮声突然响了起来,犹如某个送葬队伍抬动棺材,而燃了第一串鞭炮发出的声音,死神,他就在前面看不见的地方狞笑着。
黯夜的宁静被打破了:前面不断看见火铳和炮火在空中划着长长的弧线,象星光划落。
她们觉得景安的旗兵好像就在前面不远的地方,恐怖和寒冷一样,从四面八方而来,齐寡妇第一次觉得要咳嗽了,她忍着,用手捂着嘴巴,轻轻哏一下。
因为黑黯里不清楚景安军队的埋伏。忍着寒冷一会后,齐寡妇终于命令出发,娘子军跨过大路,走向田野。
景安军队好像还在远处朝她们的方向射击,篝火在远远的地方闪烁,那些景安军队一边打仗还一边烤火。
她们不会跟这些小股景安旗兵纠缠,只能绕开他们走,乘夜直接到洛阳城城墙下,也不点燃火把照明,在伸手不见五指的暗夜里摸索着走。
她们走着走着,只知道方向,而不知道自己走到了什么地方。
洛阳城城外有很多高低不平的田地,又不能走在田里,因为这时候正是秧苗恢复活力的季节,如果朝田里走,就会把稻田里的秧苗踩坏,加上冰雹的袭击,农民就会因为没有收成而饿肚子。
她们两只本来已经很疲惫的双脚,此时更迈不开步,所以只好走那些弯弯曲曲的田埂。
娘子军绕过那些小股景安旗兵的伏击,待火铳声和火炮声平静后,就上了大道,可不知为什么,齐寡妇又叫娘子军停下来了。城墙就在眼前,可是仔细看去,还是远得遥不可及,隐隐约约看见有村子,大战在即,这些人家还敢亮着灯火呢。
而那些的灯火的跳动,把娘子军撩拨的感觉更加寒冷了。张小巧道:“小便时觉得尿液被冻住了。”
齐寡妇道:“我们一定是中了景安军队里的道士布下的法术了,不知为何这法术如此厉害,区区三十里的路程,我们都走了差不多一天一夜,还是赶不到洛阳城!”
张小巧道:“谁能有这变天的法术啊!下冰雹也就算了,还把大地弄得结了冰,寒风比冬天还刺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