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暂时是多久?一秒,一分钟,一小时,一天?”
“先生,你这样会呛到别人。”
银发青年哼笑,单手拧开玻璃窗的锁扣,往上推开半边窗户,车厢里的雾气随风而散。
他斜睨:
“这样可以了吧?”
言祈灵没说话。
他看到青年敞开的领口,里面挂着根细细的银色链子,链子上缀着个小竹片,像个不伦不类的装饰品。
见他沉默,青年换了个更正常的坐姿:
“你叫什么?”
言祈灵温柔地绽开笑容:
“问人名字前最好先自报家门。”
碰了个软钉子,明仪阳有些意外。
面前这个男人长着张很好说话的漂亮脸蛋。
笑起来如盛放的白荼蘼,看似清正端方,却从骨子里渗出种不自知的糜艳。
线条优美的眼皮薄褶下,嵌着两颗流光潋滟的异瞳。
明仪阳分不清是美瞳还是天生的。
说美瞳是因为没有正常人的眼睛会长成这样,说天生的是因为这对异瞳看上去太过自然。
左红右蓝,赤焰如火,苍蓝似海,两边都是饱和到极致的色泽。
衣服很怪,是时下小圈子里流行的唐朝圆领袍。
看似讲究,但那宽大的下摆绝对会成为逃命的阻碍。
腰间为美观而挂的躞蹀带,叮叮当当不说,还挺像样子的系着白纸扇,烟杆,刺绣香囊。
明仪阳漫不经心地呼出满口烟气,几乎都能想象出这个人踩到衣角摔在地上的惨样了。
漂亮花瓶。
什么都不清楚还敢教别人灭烟。
明仪阳耐着性子,分了点余光给其它人,视线在穿黄色冲锋衣的女孩身上定了定。
都在睡,没有转醒的迹象。
他心底升出种微妙的感觉,就听到面前的漂亮花瓶试图绕回之前被抛开的话题:
“先生,最好还是灭一下烟。”
“我开窗了啊。”
深深嘬了口烟嘴,明仪阳吐出的腾云很快被车窗外的风卷走。
不知道是演示,还是挑衅:
“这也能熏到你?”
花瓶伸手,语调还是温吞的:
“把烟给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