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看着青年遍布伤痕的脚,于缄默中敛眸。
好在,他们进入建筑之后并没有遇到太多阻碍。
一是这里没什么学生,二是这里似乎已经被清理过了。
他们极为畅通地进入了天文台。
沉重的雕花大门隔绝了外界传入的一切嘈杂。
跑到脱力的大家一进来就忍不住瘫软。
把言祈灵摔在柔软的真皮沙发上,明仪阳伸手去撩这人衣服,手腕却被对方紧紧攥住。
明仪阳皱眉:
“你烧伤还没涂药。”
他原本等着言祈灵说一些屁话,结果对方用弧线优美的桃花眼看他,说:
“医药包在虎高明那里。”
细碎刘海因仰躺而散开,露出光洁额头。
不知道是灯光还是这人的眼珠构造问题,明仪阳清楚地看到了对方瞳面上颤动的光斑,钻石似的。
只要稍微换一个观察的角度,那里面就会泛起晃动粼光。
潋滟生辉。
明仪阳于震惊中吸了口气,强迫自己移开视线:
“虎高明,药!”
虎高明颠儿颠儿地抱着医药包过来了,看到活着的两位大佬,几乎要潸然泪下。
拆开医药包,明仪阳刚找出绷带,就被一股力道按着坐下,他刚问了句:
“干嘛?”
绷带就被拿走,言祈灵在他面前蹲下,握住了他的脚腕。
他顿时浑身鸡皮疙瘩都炸了起来,差点条件反射地给对方一脚——但好在忍住了。
言祈灵仰头瞥他,过于淡漠的视线暂时压住了他心底翻腾的奇怪感觉。
这人低头观察片刻,从医药包里翻出碘伏和棉球。
明仪阳别扭得不行,用膝盖碰碰对方的侧脸,闷声闷气地说:
“不用你,我自己能包。”
用镊子夹着棉球浸过碘伏,言祈灵别开脸避开他乱动的膝盖,嗯了一声,开始沿着他的伤口擦拭掉灰尘和血污。
明仪阳瞳孔地震。
他这辈子除了在医院,从没被人这样细致地照顾过伤口。
哪怕练功的时候双膝摔伤,师父也就丢给他红药水和云南白药让他自己擦,然后走十公里回观让师兄帮忙换个药,等愈合就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