带着距离,带着审视……那?里面掺了太多情绪,又快又急,复杂得难以?分辨。
但男人很快就扭头面对花洒,解下领带,脱去?马甲,冷静地?说:
“转过去?。”
又是这种令人烦恼的命令式语气。
回?头盯住雪白的陶瓷墙壁,明仪阳听到花洒打开的声音,感受到从后背扑来的潮热水汽,不断复盘酒店的地?图,根据手头线索推测画像的规则。
但他同时还想着别的事。
他听到塑料包装纸被拆开的窸窸窣窣,想起酒店里准备的柠檬味香皂被自己和池子鹤用过,言祈灵果?然重?新拆了个新的。
新的也会是柠檬味吗?
这个问题对于?他来说无聊到了一种荒唐的程度,可鬼使神差中,他低头闻了一下自己的领口,黄柠的清新气味扑面而来。
他的思维跳跃到曾经在对方身上嗅到的药草味古龙水。
对方拨弄他发丝时指尖掠过头皮的力度。
晚宴中被扭成麻花的金属勺。
男人不动声色的完美侧脸,和餐桌下伸来的那?只黑色高?跟鞋。
明仪阳觉得自己心无旁骛,正在很冷静,很清晰地?思考正事。
可那?些杂乱的思绪也在同步进行。
随着水雾的侵蚀潜移默化地?蚕食掉他的注意力。
等他反应过来时,脑子里不知何时已经全是些乱七八糟的滑稽想法了。
他几下清理掉那?些没用的思绪,但它们很快不受控制地?卷土重?来,如此反复几次后,他的耐心宣布告罄。
他心烦意乱地?问:
“好了没?”
水花的溅射声停下,男人的嗓音也透着沁凉的意味:
“我刚洗三?分钟。”
“……”
明仪阳索性撩开袖子看?车票,暗中掐表。
十五分钟后,花洒关闭,他听到背后窸窸窣窣的衣料摩擦声。
本以?为对方很快就会结束,没想到这个环节反而是最久的。
五分钟过去?,言祈灵才说:
“好了。”
明仪阳转过身,看?到这人顶着半干的黑发,揽着换下来的衣服往外走,不再是那?副从头发丝到脚趾都?精心打扮的疏离模样。
让人有了几分触手可及的真实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