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纳好的地方已经完全看不出烧伤的存在,它们光洁如新,就像从未受到过损害。
冰凉的血偶尔会从针孔里渗出,狗头人一面纳针,一面擦拭,极为专注。
它所服务的对象,始终睁眼看着头顶旋转的灯具,仿佛被切割穿刺的不是他的皮肉,仍然能够在这种痛苦中竭力保持肌肉的放松。
长针穿出来,刺入,又穿出来。
如此重复不知道多少次,狗头人用隐形结的技法收了尾。
周围因缝针而微微翘起的,不需要的皮,被剪刀细致剪去。
面对残留的不规则边缘,狗头人从托盘里拿出钢搓,一点点地把多余的部分挫去,又用高目砂纸细细打磨边缘。
等这片伤痕完全恢复如初,他端来翻折镜对准修补过的地方,恭敬询问:
“先生,这种效果可以吗?”
言祈灵瞥了眼。
镜子里的肌肤几乎看不到任何的缝针迹象。
苍白的脸上流露出真切的满足笑容:
“嗯,继续吧。”
狗头人拔出紫色瓶子的瓶塞,把棉签伸入,蘸起透明的液体,沿已经打磨好的边缘涂抹。
又以重复的手法,细致修缮这具躯体的其它部分。
此刻浴室里阳光正好,水生吊兰为有些年代感的浴室增添了几分勃勃生机。
若不知道他们在做什么,远观竟有几分简洁雅致的艺术感。
但若知晓其中真相。
再真的阳光也变作假货。
这一切的“修补”,就像影棚外架起的大灯,只为留下自欺欺人的,与他人无异的“正常”。
第24章现实:面具
老宾馆花白的墙壁上挂着垂悬的灰色杂网,深红窗帘的夹缝里流淌进一缕极亮的光。
恰好打在青年人肌肉交错的臂膀上。
肌理分明的筋肉有力却不夸张,每一块都蕴含着不动声色的力量,随时可以凭借主人的意志在瞬间鼓起,给敌人致命一击。
赤着上半身的青年坐在红木大床上翻看手机。
烟草的焦油味挥之不去。
床头柜上的烟灰缸几乎被烟蒂塞满,旁边还随意地摆着枚银累丝同心镯。
手机里显示出斑驳闪烁的校园地图。
地图已经无法以完整的状态留存在手机里,不断闪烁的错乱碎块,让手机屏幕看上去坏了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