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开不代表不喜欢,留下也?不代表喜欢。”
他沐浴在?油画般的烈焰光线里,沉静得像樽菩萨:
“人间情爱,本非常道。道无形,名有形,以有形释无形,又怎么能够呢。”
“跟我论道是吧。”
池子鹤再次倒了满杯,不过?没有喝:
“道的确无法诠释,但无论怎么变化,它就在?那里。在?那里的东西,可以有千言万语形容它,无论是什么样的形容,都?是它的一部分。”
“只要接受新的‘名’会出现,道其实也?没有那么难理解。”
“可你的选择是现实的,选择和论道不同。它一定代表着你的某种想法,无论是牺牲成全还是自利,都?会有理由。”
有飞鸟从山头掠过?,成为最?后一抹红光下的余影。
言祈灵眨了眨眼,倏忽又笑:
“我爱他,又不爱。”
池子鹤没有露出以往那种夸张的表情,他把酒抵在?嘴边,露出认真?倾听的神情。
言祈灵这个人,向来把自己的心思埋得最?深。
或许是知道,这将?是他在?人间见的最?后一个人,所以终于吐露出了自己真?实的想法。
言祈灵转着手里的酒杯,仿佛注视着某个倒映在?玻璃杯上的虚影:
“我爱着真?实的他,无论是好是坏,我都?爱。即使他抽烟的动作违背我一贯的原则,但我喜欢看?他放松的样子。”
“可是像我这样的人,真?的明白什么是爱吗?”
他抬起头来,异瞳里流露出近似于稚童的茫然:
“就算这是爱,它又能维持到什么时候。”
“对于无间主而?言,海枯石烂只在?刹那。爱这种虚无缥缈的东西,可以与我同寿吗?”
“并不是我不相信人间有真?情。只是与其相信这种东西会在?我身上延续,不如相信精卫能把海填平。”
池子鹤哈哈一笑:
“你是信自己能爱到天荒地老还是信我是秦始皇?”
言祈灵:?
见他不懂自己的梗,池子鹤露出点无奈又好笑的神情:
“没什么,我就是看?气氛有点沉重……不过?你说的话?也?在?理,折腾这么多年?,其实……有时候我也?不知道自己在?想什么。只是和以前相比,我更加确信自己想要什么。”
言祈灵没有说话?。
在?他看?来,一生太长,尤其是他的一生,更是长得可怕。
他宁愿记得此刻自己的内心炽热,记得曾有个触动他心弦的青年?出现在?他的世界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