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重重的叹息一声:“这咋就非要干这个呢。”
这一宿,大家都在行动。
陈青妤还真是不知道,有这么多人都要跟着自己,一大清早的,大院儿热闹起来,陈青妤端着茶缸在水槽子边儿洗漱。别看天冷,但是大家都习惯来院子里。
陈青妤兑了点热水的,安静刷牙。
一声鸽哨响起,陈青妤抬头看过去,以前社会环境压抑,有些爱好都不能干,现在不同了,人的精气神儿不同了。就连一些小爱好都捡起来了。
“你看啥呢。”
陈青妤:“我听见鸽哨儿了,现在又有人养鸽子了哎。”
“那肯定的啊。”
“哎,听说这一只鸽子等于十只鸡,不知道真的假的?”
“那谁知道呢?咱也没吃过。”
“我倒是吃过麻雀,烤着吃的,味道可跟鸡肉没得比……”
这话题一下子就分散了。
陈青妤他们家,上班的上班,上学的上学,陈青妤洗漱完倒是没耽误,很快的跟蔡明明去了街道办。
出门要带介绍信,这是时代特色。
负责开介绍信的大姐感慨:“哎不是,你们大院儿怎么回事儿啊。这一大早都来好几个人要开介绍信了。咋都要出门啊,这练摊儿就这么好?你们是一起走?”
陈青妤诧异的问:“谁啊,还有谁开介绍信了啊?我们不知道啊!这次就我跟明明一起啊。”
这么一说,大姐立刻呱呱起来:“这一早上,你们大院儿都是第三波了。最早来的是王建国,他说要出差。嘿,当我看不出来?他要出差直接用单位的介绍信不就完了?还来街道办,竟是糊弄人,当我看不出来?他就是自己的私事儿。第二波是袁皓风和石晓伟。他们俩倒是实诚人,说是要去南方看看。他们这一说我就懂了,王建国肯定也是想去南方,搁这儿给我装呢。喏,第三波就是你们了。”
她细细的打量陈青妤她们两个,说:“你们真的不是一起的啊?”
陈青妤摇头,有点不高兴的撇嘴,抱怨:“呵,一个个背地里蛐蛐我们练摊儿上不得台面,背地里偷偷的也去进货,这都什么人啊。”
她其实不在乎别人去不去,毕竟谁也没规定,这事儿他们干了,别人就不能干。
陈青妤之所以这样,其实是想撇清自己。
不然保不齐就能传出他们几个人一起出门的流言,她总归还要名声的。
她可不想跟这几个人的名字扯在一起,膈应!
而且他家孩子还小呢,她可不想孩子因此被议论。更不要说,她是知道的,这年头是有流氓罪的。她记得,好像八十年代初,还有因为这个被枪毙的。
虽说,不正经的人有的是,她清清白白没什么好在意。
但是如果他们真的赚到钱,难免别人不嫉妒搞事儿,陈青妤的观点是,把事情一开始就扼死在摇篮里,是好过出问题再解决的。有那个时间门和精力,赚钱不好吗?没必要给自己找麻烦。
所以陈青妤立刻挂脸,不乐意的说:“他们肯定是听说我们要出门进货,这才也出门。学人精,烦死了。”
蔡明明恍然大悟:“我说管婷婷昨天干啥来找我,肯定是想打探消息。她怎么这么烦人啊。”
她骂骂咧咧:“嘴上说着看不起我们练摊儿,背地里就偷偷学,怎么这么不要脸。他们哪里来的脸面说我们啊。真是小人。十足的小人。”
陈青妤是装的,蔡明明就是真的很气。
她怒道:“我知道了,他们肯定是想跟在我们后面,看我们是在哪儿拿货的。这都是一个大院儿的,他们怎么这么缺德啊!不行,我得找他们去,问问他们干啥这么卑鄙无耻!”
陈青妤赶紧拽住人:“你别发火了,你去问啥啊,你问了人家也不承认啊。再说,那南方谁都能去,你去问也站不住脚啊。国家都鼓励自食其力,也有政策允许干这个,人家要干,你去阻止?你说他们学咱们,他们不承认啊。”
她说话的功夫还再三的点出,自己干这个是政策允许,允许允许允许……
时时刻刻都给自己加保险的谨慎妤。
那开介绍信的大姐也赶紧劝:“就是啊,你可别冲动,打架可不好的。你们能去他们也能去,你消消气。”
她可真是吓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