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隶校尉?也不太可能,自己是大将军府的属官,直升司隶校尉恐怕还不够格。
长乐卫尉?希望也不大,在任的长乐卫尉是范明友,那是大将军的贤婿,不可能将此职让给自己的。
思来想去,就只有各郡的都尉了,虽然要离开长安,但是品秩终究是升了。
做人做官,都不能太贪心。
王献不是田延年和乐成那样的人,品秩能到两千石,他就已经心满意足了。
更何况,现在就离开长安,离开大将军府也不是一件坏事,他已经闻到了一股风雨欲来的气息。
带着这份遐想,王献拐过了最后一个弯,站在此处,已经能看到王献宅院门口的灯了。
那灯火如同一对黄鹂鸟一般,在凉风中跳跃,煞是可爱。
不知为何,今日的王宅似乎更外安静。
王献加快了脚步,想要快点回去,然而当他路过最后一个岔道时,几个黑影走了出来,其中最高的那一个,从身后喊住了王献。
“王使君,走得这样匆忙,却是何故啊?”
原本,王献已经走过了这个岔道,但是听到声音之后,他自然就收住了脚步。
他眯着眼睛,脖子前倾地观察着暗处的那几个人。
当看清楚来人是谁之后,他才站直了腰,朝那几个人行了一个礼。
“原来是霍山将军啊,下官有礼了。”
霍山品秩比王献高,所以王献的恭敬倒是也没有错。
只是他有些奇怪,霍山为何要在晚上来此处,而且还带着四五个郎卫。
关键是,这些郎卫并不着甲,却又带了剑。
容不得王献多想,这霍山背着手走了出来,他比同时代的人高大许多,更是比王献高上一个头。
当霍山来到近处的时候,后者看起来就像一个侏儒一般矮小,更是下意识地往后退了一步。
“是大将军派我来找王使君的,想问你一些事情。”
“霍山将军请讲。”
“那日你在将军府所提的事情,事关重大,大将军想再问一下,王使君有没有将此事告诉他人?”
王献有些疑惑,此事确实关系重大,那为何霍山对身后的那几个部下丝毫都不避讳了——难道就不怕这些人将事情透露出去?
霍山看出了王献的疑虑,却只是微微偏过头,看了看身后的随从,然后才继续说道:“无妨,他们都是我信得过的人,直说即可。”
“大将军放心,下官知道此事的轻重,未曾与任何人提起过,连家中的亲眷也不曾知道。”
其实,王献并没有把实话说出来,他其实是留了一个后手的,但是此刻还不到说出来的时候。
“嗯,如此甚好,大将军应该就能放心了。”霍山点头说道,似乎并不惊讶。
这条巷道里的气氛忽然就有一些诡异起来,王献站在原地,不知道应该走还是应该留。
“霍山将军,要不要到府里去坐坐,下官请各位喝杯茶。”王献试探着问道。
不知为何,霍山那张隐藏在黑暗中的脸似乎笑了一笑,露出了两排惨白的牙齿,他身后的那些郎卫竟然也笑了起来,看着像极了那些在长安游**的恶犬。
“罢了,已经夜深了,我等不便去叨扰,大将军还有一句话让我说与王使君,你且附耳过来。”
王献心中一喜,以为自己的前程已经定下来了,他连忙朝前走了几步,来到了霍山一拳远的位置。
霍山有些粗鲁地将手搭在了王献的肩膀上,低下头,在王献的耳旁说道:“大将军说了,让王使君一路行好。”
猛一听,王献只是疑惑,转而就变成错愕,最后变成惊吓。
与虎谋皮,最为凶险,自己竟然被那渺茫的仕途给冲昏了头,做了这么愚蠢的事情,谨慎了一辈子,却仅仅只大意了这一下,就遭来了横祸。
王献下意识地想挣扎,这才发现霍山那铁钳一样的手,已经紧紧地夹住了他的脖子,让他动弹不得。
而且,那铁钳的力气是越来越大,让王献一口气憋在了脖子上,连话都说不出来了。
他想要挣扎,但是身后的那几个郎卫走了过来,一左一右钳住了他的胳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