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蓉将徐青柏关进柴房的消息,像长了翅膀一般迅速传遍了整个府邸。
人还在书院的徐清风也听闻此事,心中暗叫不好,担心虞蓉一时冲动,做出不可挽回的事。
要是大哥在柴房出了什么事,不仅虞蓉会陷入困境,徐家也会因此遭受非议。
于是,他放下手中事务,快马加鞭赶回家里。
找到虞蓉后,徐清风语气急切地说道:“蓉儿,先把大哥放出来吧。要是真出了人命,事情就闹大了,到时候难以收场。”
虞蓉一听,秀眉瞬间皱起,眼中满是不甘:“他害我至此,如今关他几日都不行?为何你现在偏要护着他!”
徐清风眉头紧皱,耐心解释:“我并非偏袒他,只是此事关系重大,不能因一时意气,惹出大祸。”
虞蓉虽明白其中利害,可心里仍觉得委屈,在一番僵持后,还是妥协了。但她心里已对徐清风埋下了误会的种子,暗自思忖:我和他历经这么多磨难,如今他还是向着自己家人,难道在他心里,我始终是个外人?
看来终究是自己把自己看得太重要了。
因为这事,虞蓉心情低落了许久。为了排解心中烦闷,她将全部精力投入到农庄事务上。农庄里不仅种着各类新鲜蔬菜和粮食,散养的鸡鸭更是品质优良。看着鸡鸭长得膘肥体壮,到了收获的季节,虞蓉决定联系京城各大买家,将这些农产品卖出去。
可京城不比绥阳城,这里的饭馆对供货来源极为挑剔。虞蓉拿着样品,穿梭于各大酒楼之间。然而,多数知名酒楼一听她没有响亮的名头,连样品都不看,就直接拒绝了她。
三月的京城,春寒料峭。虞蓉身着单衣,抱着胳膊,在寒风中一家又一家地跑着,双腿早已酸痛不堪,可依旧毫无收获。
她心中不禁泛起一丝焦虑,难不成自己真的要被高门槛挡在门外吗?
不远处,街头小商小贩此起彼伏的叫卖声,一下就吸引了虞蓉的注意力。看着他们本本分分做小生意,她脑袋里灵光一闪。
她想起自己最初的第一桶金,就是靠摆摊卖香囊赚来的。虽说如今身份境遇跟以前大不一样,可活人总不能被尿憋死。既然那些高门槛的酒楼进不去,那就把食材直接卖给老百姓。老百姓的口碑最实在,只要东西好,一传十、十传百,还怕没销路?
心动不如行动,虞蓉麻溜儿地找到一个打算转行的小商贩,二话不说,按原价买下了对方的手推车和摆摊的位置。可刚解决了摆摊的难题,新问题又冒了出来。
这鸡鸭到底咋处理,才能做出好口味,打响知名度呢?要是就这么原模原样地卖,肯定没人稀罕。
此时的虞蓉皱着眉头,只能在农舍内来回踱步,脑袋里疯狂琢磨办法。
突然间王大牛的媳妇找到虞蓉,她手中还拿着两只板鸭,只见那板鸭油亮的棕褐色外皮泛着诱人光泽,在灯光下好似一层琥珀铠甲,紧致地包裹着鸭肉,肥润的油脂顺着纹理缓缓渗出,令人垂涎。
“虞娘子之前是我误会您了,思来想去还是拿俺们家最值钱的板鸭给您赔罪来了。”
淡淡的肉香从她手中钻向虞蓉灵敏的鼻息中,她被那股味道吸引住了。
“大牛媳妇,这件事我早都不放在心上,你也是不知情无罪,莫要再怪自己了。”
“那就好,那就好,难怪大家都说虞娘子有一副菩萨心肠,今日之见,果真如此。”
虞蓉笑着摆摆手,“莫要给我戴高帽了,我倒是有一事想向王家媳妇请教一下。”
王大牛媳妇本是不拘小节的人,立刻爽快的答应了,“您尽管问就好了,只要我知道的都可以告诉您。”
“我就想知道这风干鸭是怎么做的?现在农庄上养了好多鸭子,我也有意去售卖,可是酒楼不愿意和脸生的人合作,我又是外地刚来此,所以思来想去还是决定摆摊儿推广咱们农庄的鸡鸭。”
见虞蓉如此谦虚低调,王大牛媳妇也不再隐藏自己的绝门绝活,将板鸭的风干技巧告诉了虞蓉。
虞蓉得到王大牛媳妇儿的独家秘方后,并没有马上去处理鸡鸭,而是将王大牛媳妇儿留下来。给她做了一道风味板鸭。
虞蓉将浸泡好后取出,用刷子把板鸭表面刷洗干净,去除杂质和多余盐分。将生姜切成片,大葱切段备用,在铁锅中加入姜片、葱段、料酒,大火蒸半个时辰后,蒸汽能让板鸭受热均匀,最大程度保留香味,同时使鸭肉变软。
接着将蒸好的板鸭取出,她倒掉盘中多余汤汁。在鸭皮表面均匀刷上一层蜂蜜,既能上色,又能增加甜味,让味道层次更丰富。
接着又将热锅凉油,待油六成热,放入板鸭,中小火慢煎。煎至鸭皮两面金黄,散发诱人香气,这一步能让鸭皮更酥脆。
等到菜端上桌上,王大牛媳妇更是对虞蓉佩服的五体投地,“虞娘子真没看出来,你还有这等手艺,人家都说我们女人家不要站灶台,可我觉得你比那城里师傅差不了几分。”
虞蓉那可是在醉仙楼待了大半年的时间,说实话,她现在光是当厨娘也能够很好的生活下去,可她就想要为自己挣下一份家业。
虞蓉也不再谦虚,笑眯眯地给王大牛媳妇夹起一块鸭腿,放进她的碗里。
“那可不,我也觉得我可以媲美京城的大厨,不过今日也多亏你送过来的两只板鸭,才让我有了用武之地。”
王大牛媳妇也虞蓉的幽默回答逗笑了,也不再绷着,“好好好,那我便不客气,尝尝你做的板鸭。”
她迫不及待夹起那只鸭腿,放入口中。刹那间,鸭肉的咸香、香料的馥郁、果木熏烤的独特气息,在舌尖上轰然绽放。她的眼睛瞪得溜圆,腮帮子快速咀嚼,发出含糊不清的惊叹:“哎哟!这咋做得,又酥又嫩,香得我舌头都快吞下去了!”
她顾不上说话,大口吞咽,腮帮子一鼓一鼓,时不时停下来,闭上眼睛,细细回味鸭肉在口腔里散开的美妙滋味。不一会儿,碗里的鸭肉被吃得一干二净。
王大牛媳妇意犹未尽,用舌头舔了舔碗边,又夹起一块塞进嘴里,含糊不清地说:“虞娘子,你这手艺绝了!我活了大半辈子,头一回吃到这么好吃的鸭子,要是天天能吃,少活十年我都乐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