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比我勤快。”
骆佳禾给他递了瓶料酒,被浇上酱汁的鸡肉在下了料酒后,少了腥味,多了酒的清香,她从薛航手里接过来盖上盖子,见他脸上有半个指头大的白点,许是刚才腌鸡肉的时候沾到了面粉,便指着自己脸上的位置提醒他沾到了脏东西。
“哪里?”
她都比划得这么明显了,他都找错边?
“不是这边,是另外一边。”
经她提醒,他这回倒是摸对边了,可是摸来摸去不是太上就是太下,最后强迫症骆佳禾受不了,直接上手了。
她抽了张厨房的吸油纸,用力乱擦一通,避开肢体接触,擦完后颇有些拔吊无情的语气说:“你厨艺这么好,那这儿就交给你了。”
擦完骆佳禾顺势将吸油纸投进垃圾桶,就出了厨房,留下。
刚要进客厅,骆佳禾便听到薛仁他们的搓麻将声,方秋琴和一些亲戚好友在一旁说话,甜甜在方秋琴脚下玩手机游戏。
她正打算进去,就听到自己的名字。
里边那些人说来说去都是一套话,骆佳禾捂住耳朵都会背了。
不外乎改嫁已经不新鲜了,何况都五六年了,女人一过三十了不好找对象,方秋琴这个前婆婆也该看开点,别拴着儿媳妇耽误人家再找云云。
自从从甜甜会满地跑开始,这几年每年回来她都能听到这样一番大同小异的说辞。
这些七大姑八大姨,道理一出出的,一个个说得好像比她亲爹妈还关心她的人生。
她就不明白了,自己是吃他家大米还是怎么着就碍到他们眼了,一个个地比她本人还恨嫁,年年给她婆婆做思想工作,都快被他们搞成每年聊天必备话题之一了。
她正想眼不见为净,出去溜达一会再回来,却被甜甜喊住了。
骆佳禾迫不得已只好憋出个笑脸进去,抱着甜甜,一边听着那帮人的劝嫁言论,她本来想直接怼说话的人她现在日子过得挺逍遥快活的,干嘛给自己上赶着给男人当保姆,后爸有几个对继子继女视如己出的。
转念想到方秋琴在场,这些年来她把自己当女儿看,素来又是个爱面子的,还是算了不抹自己婆婆面子,只好有着他们说什么都连连点头应是。
中途她去给甜甜倒水,回来远远就听见有个女高音压低了嗓子说话。
“我看你儿媳妇长得挺好,可就是长得太好了。”
“这怎么说?”方秋琴皱起眉。
“我刚才观察了她好一会,她这细皮嫩肉的,寻常人家媳妇哪会像她这样,她这一看就不像会过日子的,倒像大户人家的少奶奶。要不然我也能给她介绍对象。”
骆佳禾听了这话,顿时来了火气,再一看说话的人,没记错说话的大妈刚才还在夸口儿媳妇对儿子如何服帖,对自己如何尊敬。
骆佳禾几乎马上要脱口而出反问她,“什么叫会过日子?像你家儿媳妇一样把自己折腾得跟黄脸婆,就叫会过日子了?这日子谁爱过过去,别拉上她!”
方秋琴却陪着笑脸说:“她平时要顾店,饭做得少,可这照顾孩子方面还是很能干的。而且做饭吗,小事儿,多做做就熟练了。霞姐你手上要是有合适的对象,可千万别吝啬,得多关照关照我们佳禾,趁这次回来过年时间宽裕,让她去见见也行。”
“村头老李家的那个娶不到老婆的小儿子今年四十五,虽然年纪大了点,但人家好歹是头婚,腿脚不利索,可是有技术,在村里当木工,有份正经活计干,她嫁过去绝对饿不着肚子。听说他老爹最近瘫在床上,他正想讨个老婆照看老人家起居呢。”
这是想找老婆还是找免费护工呢?
骆佳禾立刻板起脸,端着小水壶走过去冷笑道:“这位不知道是霞姑还是霞姨,我个人的事就不劳您费心了。虽然我年过三十还带了个孩子,但目前生活有保障,用不着倒贴给人当护工外加免费保姆。”
方秋琴脸色也变得很难看,对刚才提议的人没了好脸,“我说霞姐,你这是看不起谁呢?这种老单身汉你也好意思提,别说佳禾,就是我们老薛家也第一个不同意,这话快别说了。”
被叫做霞姐的人碰了一鼻子灰,讪笑着说:“我这不也是随口一说,都怪我,嘴巴快过脑子,别见怪。”
在场的其他人也纷纷开始帮腔求情,方秋琴脸色稍霁,这事就算揭过去了。
霞姐也算乖觉,对村里那些家长里短如数家珍,很快就吸引了大家的注意。
骆佳禾厌烦听那些家长里短,特别对霞姐若有似无飘到自己身上的眼光不爽,在给甜甜开了电视机看动画片后,就借口去厨房看情况走开了。
脚还没迈进厨房门就差点撞进一个人的怀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