颜曲的病越来越糟糕,一直昏睡着不省人事,这几日好不容易硬灌了些汤药,又都给吐了出来,整个人瘦得就剩一层皮了,好在章安儿看不见,也没人敢提。罗松贴身侍奉,忙前忙后一刻不得闲,好不容易闲下来,就会长久地盯着床榻上的人,隔三差五探探他的鼻息,这样的忠心和紧张程度,让人不免心生敬意。这样的日子,也不知道啥时候是尽头。春天的安儿现在如何了,章安儿还是被关在家里吗?颜曲仍然在昏睡吗?罗松是不是又在忙碌。淮季呢?这样烟雨朦胧的扬州城,他是否会爱上?想起他那句“扬州冷漠”,洛时节又偏头看向坐在边上的郎君。对方被她看得不甚自在,忍不住开口:“看我做甚么?”“淮季初来扬州的时候,觉得扬州人都挺冷漠的,你有没有觉得,扬州其实也挺没有人情味儿的?”“我从小就生活在这里,并没有觉得什么不好。”莫辞彦看了她一眼,表情也变得微微轻松:“我挺喜欢扬州,也喜欢广陵。”“那你们家为什么要住在南山下,不与扬州百姓接触,你父亲不喜欢扬州人?”说起父亲,莫辞彦眼神暗了下来。“你想你爹了?”同是无父无母,又是这样的雨天,很容易让人多愁善感。洛时节很理解他此刻的感受,于是嘻嘻一笑,故意缓解情绪道:“你这样优秀的人,你爹爹一定对你很好很好,舍不得打也舍不得骂~”莫辞彦看着她,勉勉强强笑了笑:“父亲对我很严格,也很严厉,并不是什么温和的慈父。”洛时节“哦”了一声:“我还以为他也是个温柔的人,不然怎么会培养出你这样温文尔雅的郎君。那你母亲呢?你一定是像你母亲吧?”“我母亲……很早的时候就过世了。”“唉——这话题不聊也罢~”洛时节见越聊越不对头,赶紧扯开话题,想了想,忽想起一件事来。“对了,我上次不是问你瑰瑜夫人说的那句话是什么意思么,”“我这几天看到小玖了,她还在坚持着这次考核,那瑰瑜夫人的意思,明摆着就是让我们继续坚持啊,你说对不对?我觉得很对,一定是这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