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你一个月不用给我三十万……二十也行…再不行就十五…”苏执聿似乎完全没兴趣再和这样低贱没有自尊方时恩讲话,像是多听一句就会污了自己的耳朵一样,他挂断了电话。距离程诗悦离去已经过去了一月有余,方时恩在自己新租的房子这里住了一个星期。又是一个半下午,方时恩从睡梦中醒来,将窗帘拉开后,看到外面阳光还未消散。连续的阴雨天在二月的末尾告一段落,天气回暖起来。可是方时恩的心头的阴霾并未褪去,他醒来后坐在床边,看着外面街道上熙熙攘攘的行人,成群结队,越发觉得自己形单影只,可怜得紧。他哀叹一声,从程诗悦离世以来,他一次也没有梦到过她。姐姐是不是在怪我,没有能为她复仇,讨回公道?但是他又能怎么样办呢,从那日在富生集团门前被保安按倒在地上,看到苏执聿仿若陌生一般从自己面前走过,他睁大眼望着王惠,望着站在一起的他们。仿若是一场青天白日的噩梦,使得不切实际的他骤然清醒。直到这一刻,方时恩才意识到和他们之间的差距形如沟壑,根本不可能跨越和撼动,并非是他穿上品牌价格昂贵的衣服,和他们踩在同一块地板上,他就真的变成了和他们一样的上流人士。之前还有钱酗酒的时候还能够在酒精的作用下冲动上头,信誓旦旦去寻王惠的麻烦,如今买酒的钱也不剩了,只剩下了无用的清醒。胳膊到底是拧不过大腿,他后来再去富生集团的几次,甚至连王惠的面都没有见到,就被轰了出来。最后这件事方时恩也只能是收钱了事,再闹下去也不会有什么结果,就像是王惠说的一样,他根本没有证据能够证明那辆黑色的车是在跟踪。失去了程诗悦的方时恩彻底失去人生的方向。尽管在程诗悦还在的时候也从未对他的人生规划作出过任何要求,只是在出卖自己这一事上,对方时恩指导过一二。然而,经历种种的方时恩根本不认为他能把这件事做好。苏执聿是程诗悦精心挑选把关后交给他的,另外一开始如何和苏执聿讲话,如何聊天表现,程诗悦都手把手教过。方时恩还没能学明白,他姐姐就不在了。肥头大耳的老男人他不喜欢,要真的让他自己去碰,万一再碰到个孙知贤那样的,钱多钱少的不说,万一再搭进去半条命可怎么是好。方时恩知道自己能力有限,根本无法像程诗悦那样凭借着出色的外貌和聪明的头脑游走在风月场。况且,即使是这样聪明貌美,在方时恩看起来无所不能的程诗悦,最后也落得个这样的结局,可见这风月场上也是危险重重。方时恩好日子过惯了,即使有意识说要节省一些,却也是像一时间无法接受程诗悦离世一样,无法很快就完全改变。而如今,眼看着从高档酒店退回到了出租屋,又从顿顿千元的餐食削减了一半,方时恩总算是打起来要找点事做的念头。在手机上找了半天,又去街上问了几家公司,方时恩屡屡碰壁。
一是他学历太低,另一方面什么技能也不会,干体力活他这细胳膊细腿的看着也不是个能干的。最后方时恩只找到了一份在酒吧里当“果盘男孩”的工作,原以为这在某种程度上也算是对他的口,但是令他没想到的是,他入职后真的在后厨切了一天的果盘。方时恩的手都洗水果洗得皴了,可是没有想到因为入职以来,干了两天,打了三个盘子,方时恩被友好劝退了。方时恩那一堆切毁的无法摆盘的水果被当作补偿,算作这两日的工资,让他一并带走了。方时恩就是在这样一手拎着零零碎碎的水果,一边满目挫败地往自己的小出租屋走的时候,撞见的刘老板。“呦,这不是方公子吗?”刘老板一如既往的热情,对着许久未见的方时恩打招呼说:“最近忙什么呢,可是有段时间没来玩了。”方时恩这个时候还在以为这不过是一场偶然的相遇,于是还真的站在那里和刘老板多叙了两句:“嗯,家里生了点变故,我以后……以后不能常去光顾了。”刘老板还是笑眯眯地:“那没事啊,这算什么大事啊,为你排忧解难不还是一句话的事吗,想玩可以先用我这里的钱嘛。”方时恩看着刘老板,见到麻将场的旧人,方时恩耳旁不由又响起来麻将哗啦滚落在一起的声响,不是心头不痒,只是他现在实在是快要连饭都吃不起了。尽管方时恩快要连饭都吃不起了,但是他身上却还是一水的牌子货,这都是从前有钱挥霍的时候买下来的,这会儿虽然口袋里没几个钱了,但是穿出来撑场面还是不露怯的。方时恩摆摆手,拿腔拿调地说道:“刘老板,以后实在是不能光顾你的生意了,我现在金盆洗手了,我家里……家里希望我能做点正事。”刘老板说:“这倒是真没想到。”方时恩这时候听刘老板这句话,不由抬头看他一眼,却没想到一眼就察觉到了刘老板的神情有几分古怪。嗅到了一丝哪里不太对劲的味道,方时恩心生警惕,迈脚就要走:“不多说了,我先走了。”刘老板果然伸手拦了他一下,身后也很快聚过来几个人,刚才那几人都在街角背着人抽烟,说话。方时恩这时候脸色骤然一白,望着背着手还是笑呵呵地看着自己的刘老板,忍不住打了一声磕绊:“刘老板,你这是什么意思?我不想玩了,还要让人把我绑过去玩不成?”刘老板挥了一下手道:“哪的话,都说是和气生财,我哪里能做那强买强卖的买卖。”“那你这是干什么?”“只是方公子说不玩了好说,但是也应该把欠在我这里的账清了吧。”方时恩立即说道:“我欠你的钱早还清了,但是借条不是都撕了吗?!”方时恩厉声质问:“怎么着,还想耍赖不成?”刘老板不紧不慢地说:“那回打了欠条的你是还清了,可是你记在孙老板账上,在赌桌上玩得那几把,你全忘了?”“那孙知贤不是说记在他账上吗?”“是记在他那里,可是他这笔款子一直也没清啊。”刘老板说到这里,声音压低了些,语气也变得耐人寻味:“况且人家到头来也没吃着,可不是让我来,谁欠的找谁来了。”方时恩心头猛地一沉,刘老板的话恍若当头一棒,将他敲得头脑发昏,站都险些站不稳了。“你们……!你们这是合伙诈骗!”方时恩不知是气得还是怕的,声音都在发颤。“可不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