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么血口喷人啊。”刘老板摆出来讲道理的嘴脸:“你看,当时在赌桌上赌钱的是不是你?输了钱的是不是也是你?人家孙老板也没经手啊,这不是清清楚楚,明明白白吗?”刘老板伸手拍了拍方时恩的肩膀,“这样吧,看在方公子是熟客的份上,你当时欠下的款子连上利息,一共是三百六十万,我给你打个折扣,算是二百八十七万九。”方时恩现在全部家当放一起也凑不出来这一个零头来,他再看笑呵呵的刘老板只觉得对方凶神恶煞,可怕得很,一阵窒息后,他忍不住扯了扯僵硬的嘴角,“刘老板,我实话和你说吧,我家里其实破产了,我现在根本拿不出来这么多钱,而且你们当时说好的不是这样的……你们不能……”刘老板却是打断了他:“破产了?”他目光落到方时恩脸上,眼里狎昵意味十足,嗤笑一声:“你真以为我看不出来你做什么的?”他凑近方时恩:“你不就是出来卖的小鸭子吗?听说你金主把你踹了?”刘老板假模假样地安抚:“没事,这钱你要是真拿不出来也不要紧。”他从拿出来一张名片,塞进了方时恩的口袋里:“这是孙老板的名片,真要是不行,你不如再联系联系他,说不定他就愿意继续让你挂在他账上继续玩了,你说呢?”“你!”方时恩又羞又恼,胸口剧烈起伏起来,气得说不出话来。“你要是不愿意呢,也行,欠债还钱,天经地义。”刘老板最后落下一句:“给你半个月的时间,把钱凑齐,你也别想着跑,我今天既然能在这里逮着你,自然就是已经盯了你很久了,到时候弄得动起手来,都不好看。”“走。”说完这威胁的话,刘老板招呼着他后头跟着的几个社会闲杂人员,离开了。方时恩在他离开之后,立即将口袋里那张孙知贤的名片拿出来,撕了个粉碎,丢在地上,还气不过地又踩了两脚。什么阴险恶人!他就不信这青天白日朗朗乾坤,这刘老板真的还能带人把他怎么着?可是万一是真的呢,不然先去报警,可是事情还没发生啊,刘老板还没动手呢,而且万一再扯出来自己参与赌博的事,自己会不会被一起抓了?方时恩是个文化水平不高的法盲,这时候越想越是胆战心惊。方时恩虽生性贪婪,却胆小如鼠。而且万一要是真如刘老板所说,已经找人盯着自己了,自己要是报警,惹怒了他,他再一个恼羞成怒把自己灭口了怎么办。虽然离了程诗悦不知道怎么活,但是方时恩还是很想活着的。方时恩回到自己的出租屋里,坐在比他之前在温纳庄园坐过的不知道短了几截的小沙发上,又把自己那一兜捂了许久的水果打开,刚捏出来一块塞进嘴里,就尝出了一股水果捂坏了的味道。他把那一块哈密瓜吐了出来,歪倒在沙发上,六神无主。一次天胡十三幺,像是真的要耗尽他此生的运气。方时恩不知道老天为什么要这样惩罚自己。就算是他爱慕虚荣,好高骛远,又妄想走捷径不劳而获,那么就应该得到这样的惩罚吗?如果不劳而获是不该有的愿望,那就惩罚他不会实现就好了,为什么要遭受这些把他往死路里逼的事情呢。方时恩不敢拉开房间的窗帘了,总是疑心楼下赌场派来的人在盯着自己。如热锅上的蚂蚁般,在出租房里焦虑难安的方时恩在距离刘老板所说的日期越来越近时,离凑够二百七十万还差得很远。
方时恩这时候已经将自己手头能卖的东西都卖了,可是他那些东西折价都很厉害,而且有些还一时半会儿出不掉。方时恩也不是故意想要去回金枫南湾偷走一块表,只是他方时恩没有想到苏执聿会这么快就发现,而且还识破了他斥资一万块买的假表。在苏执聿那通不留情面的电话后,方时恩因为惧怕苏执聿会说到做到,于是只得将还没有来得及出掉的手表还回去。方时恩来到苏德科技,口袋里装着那块他偷拿走的手表。苏执聿像是打定主意不想再看到自己,方时恩在人来人往的大厅里等了许久,左顾右盼了半个多小时,只等来了从员工通道走出来的江卓。江卓是奉苏执聿的命令来拿手表的,他来到方时恩面前,不动声色地打量过方时恩,看到他比之前消瘦憔悴不少的脸庞,语气平常地同他打招呼,瞧起来和从前对待方时恩的态度并无二致。“方先生久等了。”方时恩看到江卓也好似看到救星,他这个时候实在是求无可求了,连忙从大厅的会客沙发上起身后,他从兜里拿出来那块用巾帕包裹住的手表,递了过去:“江助理,这是那块表,你带给你们苏总,让他别生气了。”江卓低头接下来那块表,他说:“苏总正在楼上开会,等他结束,我会交给他的。”“方先生慢走。”他说完,收到手表,任务完成,便转身要走。方时恩慌忙去抓住江卓的衣袖,脸上焦急神色不似伪装,他语气急切至极:“方助理,你帮帮我求求情吧,让我见苏总一面,他把我号码都拉黑了,我联系不上他,我这次是真的有急事,你当救救我。”江卓在方时恩伸手要拽他的时候,迅速地往后退了一步,没让方时恩碰到他。“不是我不想帮你,是苏总明白指示了不想见你。”江卓表示了为难,态度却很坚决。“可是我真的着急用钱,不然我也不会……”话说到这里,方时恩像是也觉得自己做出来的事十分难以启齿,他顿了一下。江卓这时候说:“我还有工作要忙,现在是上班时间。”他像是很委婉地提醒方时恩,他该上楼了。“那……那江助理,你帮我带句话总行吧,跟苏总说让他见我或者……或者借一点钱给我,我会还的。”方时恩一双水盈盈的眼望着江卓,语无伦次地说。江卓最后只能无奈地应下,他说:“好吧。”江卓答应把话带到,方时恩才算是愿意结束纠缠,他仓促跟江卓道谢说:“那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