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个星期两人湿了眼眶依依不舍的样子,彼此都有几分尴尬。但是陆霄回来了,方时恩还是打心底里感到高兴的:“那你现在住哪啊?”“这两天找了宾馆住的,等我找好工作再租房,到时候看看在哪里上班,找个距离近一点的。”陆霄这时候看到方时恩碗里的拉面还剩下好多几乎没吃,不由催促起来:“你怎么不吃啊,一会儿面坨了,不好吃了。”方时恩闻言,已经辣得通红的小脸皱了起来,他把碗往前一推:“那你帮我把里面的辣椒捡捡,我吃不了这么辣的。”陆霄已经急赤白脸把自己碗里的吃得还剩下个碗底子了,这时候听到方时恩的话,伸手又抽出来一双一次性筷子,然后把方时恩碗里的辣椒挑出来,又用勺子把辣油给他撇了,才放回他面前。“这回能吃了吧,少爷。”方时恩这才接过碗,慢吞吞吃起来。陆霄来了之后方时恩跟他还没玩开心几日,陆霄就已经在市中心的一家连锁甜品店里入职了,这人一忙碌起来,也没什么时间再找方时恩打游戏练地摊了。方时恩又恢复了米虫日常,每天又开始睡醒了吃,吃饱了玩,玩好了睡,每日的活动量还没有泡泡的大。这种好日子持续了一段时间后,苏执聿某日从书房出来,看到方时恩闲得跟窝在自己脚上的泡泡打商量说:“泡泡,夏天这么热,你能不能不要在我脚上睡觉?”苏执聿目光落到那只带着一只黑眼圈的小狗身上,小白狗身上就这么一点黑,卧成个露馅儿的芝麻馅汤圆似的在方时恩的脚面上。方时恩要养的小狗和方时恩一样的白眼狼,明明每天遛它,给它的狗粮买单的人都是苏执聿,泡泡却偏更粘只是没事才会摸它两把表达喜爱的方时恩一点。方时恩这时候看到苏执聿的身影,连忙将手里的手机放下,然后拿出来梳子,表现得很忙碌一样给泡泡梳毛。但是这并不掩饰过去什么,该来的终究还是会来,苏执聿用好像已经看不惯他很久的眼神望着他:“你准备什么时候去上班?”“我刚毕业,我难道不能多休息休息吗?”苏执聿说:“你已经休息一个多月了,还没休息够吗?”方时恩胡搅蛮缠起来:“可是我之前暑假都是两个月。”苏执聿点了点头,好像没有反驳方时恩的意思,表示方时恩所言不错的同时,又委婉通知下个月不会再给他转生活费的消息。方时恩手里给泡泡梳毛的梳子“啪嗒”一声从手里掉了下来。无可奈何地,方时恩终于从网上开始看起来招聘信息。方时恩这个时候病情已经得到控制和恢复,药已经减到很少,但是每周的心理咨询却还是必备项目,周末苏执聿带他从医院出来后,又点开方时恩发来的位置信息,然后导航送他去面试。方时恩在学校的成绩算是中规中矩,算不上上乘,只是之前也足够号称擅长的手艺在歇了一段时间后,也变得有几分生疏。方时恩的求职之旅并不顺利,耗时半个多月,才终于得到一份工作,在燕塘市东区的一家老牌甜品店里做学徒工。“不过有实习期三个月,实习期每月工资三千加上全勤二百,才三千二……”方时恩没骨头一样倒在沙发上坐着的苏执聿肩膀上,他嘟囔着:“这根本不够我花呀。”苏执聿目不斜视地望着腿上放着的电脑屏幕,手指在笔记本上轻敲着键盘,他抬手将因为自己不理睬他,而故意用脑袋遮挡住屏幕的方时恩轻轻推开,“知道了,另外的部分我会补给你。”
方时恩这时候又提出来:“而且位置离家里有十公里那样远,你还要帮我买一辆电动车。”苏执聿没有想到方时恩要去这样远的地方上班,这时候终于停下手头的工作,他转头望向方时恩:“你会骑电动车吗?”方时恩耸耸肩表示:“我会骑自行车,这和电动车没什么区别。”周末的下午陆霄受邀来到翠湖宛,欣赏方时恩新提的小车,一辆两轮小电动。脑袋上戴着一个头盔,坐在电动车上的方时恩对着不断发出“兄弟,你这小车可以呀”的陆霄说:“其实我还没有骑过电动车,但是我想应该和自行车没什么差别,都是两个轮子嘛,你帮我看着点,等我骑好这就带你出去兜风。”陆霄看了方时恩一眼,问他:“准备好了吗?你先缓慢地拧把手,感觉稳了再加速。”方时恩表示这都是手拿把掐的事,跟陆霄比了一个很标准的ok手势,然后一只脚离地,踏上电动车,手里一拧。下一秒,一道尖锐的叫声响彻翠湖宛小区,陆霄目瞪口呆地看着方时恩从电动车跌下来,双手却还像是被胶水粘在车把上松不掉一样,绕着自己一边惊恐尖叫,一边狂奔追逐失控的电动车,跑了两圈最后直愣愣朝自己袭来。陆霄被迎面撞倒在地,因为撞到了人,方时恩总算松开了像是黏在把手上的手,两个人发出一声痛叫,一阵人仰马翻后。电动车倒在距离二人一米远的地方,车轮子还在咕噜咕噜转。五分钟后。“这要不是自己人,你这都得赔偿我点医药费。”陆霄扶着腰,虚弱地坐在花坛上。方时恩摔得也不轻,这时候把自己摔歪了的头盔扶正,他发现自己手上和膝盖都摔破了皮,他也开始呼痛:“嘶……我真是不是故意的,我晚上请你吃顿大餐,算是补偿你,补偿你好吧。”陆霄说:“我不是说让你缓慢加速吗,你不是会骑自行车吗,上去坐稳了再拧啊。”“谁知道怎么回事呀,这个电动车根本不受我的控制!”“再来?”“行…吧。”方时恩咬牙又骑上了车,他这最新款的绵羊绅士主题战车,定不能轻易荒废。一分钟后,方时恩坚强行驶了五米远,车又开始不走直线,越是着急越是加起来油门。陆霄跟在他屁股后面喊:“哎呀!你快停车啊,刹闸刹闸你不会吗?”“砰!”一声,车是刹住了,人又被撞了下来。傍晚,陆霄和方时恩相互搀扶着,两人步履蹒跚,恍若耄耋老人。“算了,要不然你还是骑自行车去上班吧,还安全,还能锻炼身体,你说呢?”方时恩面色灰白,“十公里啊,你叫我怎么骑,我每天骑十公里我还用上班吗,我得练成运动健将了。”就在这样的关口,小区里的一位初中生,骑车电动车路过,像是若有似无地瞥了他们一眼,速度缓了一瞬后,又骤然在他们二人面前猛一提速,拉起的风刮过方时恩的面孔。“他刚才是不是看我一眼,嘲笑我?”方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