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子,本官秉公办事,你可不要想着与此人同流合污。”
“还请大人明示。”
“三十郎三十郎,圣上有旨,越重霄必须每月领鞭三十,如今已是新的一月,是时候该抽他鞭子了。”
原来,这就是他被称作三十郎的原因,可即便如此,王得全此时提起明显是在公报私仇。
“娘子让开吧,小心连累自己,他和他老子都是卖国求荣的叛贼,死不足惜。”
越重霄眼底晦暗,轻拍女郎的肩,低声道:“没事的。”
王得全哈哈大笑,命令衙卫把人带出去,他要当众行刑。
州衙门前,越重霄的双手被套进锁链高高吊起,两个衙卫各自拎了一条牛皮鞭子,蘸上冷水虚空一甩,发出令人齿冷的破风之声。
王得全端坐高位,对虞雁书道:“娘子也坐下吧,三十郎居心叵测,娘子在他身边想必没少受委屈,本官今日就为你好好出一口恶气。”
虞雁书没动,也没搭理王得全。
王得全心生不悦,转而把怒气加倍发泄到越重霄身上。
“给我狠狠抽他六十鞭子,不许手下留情。”
“等等。”虞雁书拦住衙卫,“不是三十鞭子吗,怎么又变成了六十?”
“是,没错,圣上说的是三十,可是圣上还命他每日绕城巡防,越重霄偷奸耍滑,隔三差五才去一次,这是对圣上不敬,我没砍他的脑袋就不错了,翻倍抽他鞭子他还要谢我呢。”
说罢,王得全一声令下:“打!”
“啪!”“啪!”
鞭子落在皮肉上的声音交替响起,两个衙卫得了王得全授意,每人都用了十成十的力气。
越重霄咬紧牙关,将疼痛吞进肚子里,没发出半点声音。这不是他第一次挨鞭子,他早就习惯了。
高台之上,女郎紧紧盯着他,越重霄看不清她的面容,却好像能感受到她落在自己身上的目光——比鞭子还要重。
越重霄别开脸,他不想在她面前这样。
……十七、十八……二十五……三十六、三十七、四十九……五十七、五十八……
虞雁书强迫自己听着声音,默数鞭数,六十一到,立刻大声喊停:“够了,已经够六十鞭了!”
然而没有王得全的命令,衙卫不敢停手,又抽了十几鞭子才罢。
虞雁书跑到越重霄面前,“放他下来。”
越重霄的黑衣濡湿大片,透出深色,不用想也知道他已皮开肉绽,王得全终于出了口恶气,慢悠悠道:“放他下来,免得死我这里,晦气。”
锁链解开,越重霄不受控制地往下坠,又被女郎牢牢抱住,撑起他的身体。
越重霄想推开她,反被虞雁书拉过胳膊搭在她的肩上。
“我们走。”
越重霄垂眸望着女郎,她的神色极为平静,看不出喜怒,步伐却无比坚定,带着他出了州衙。
越重霄靠在女郎身上,哑声道:“抱歉,把你的衣服弄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