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种昏昏沉沉的状态一直持续到放学铃声响的那一刻。郑书意过来敲敲桌子:“走吧。”白念起身，点点头，兴致不是很高。郑书意关心的问:“怎么了？看你这一天都无精打采的，不舒服？”白念摇头:“不是，就是有点困。”郑书意:“得亏你位置不显眼，你位置要是在正中间儿，都不知道被抓多少回了。”白念心虚，耸耸肩，微微笑笑:“那不是没有嘛。”郑书意拍拍白念的肩，点头表示佩服:“继续保持。”白念像是突然想起什么，脚步顿住。郑书意走在前面，见白念不走，回头问:“怎么了？”白念困得眼睛都睁不开，说话含混:“我忘记问涂问要微信了。”郑书意:“明天就见着了，也不急于一时。”片刻后，又调侃:“这么着急啊，见自己的情郎。上课的时候可没见你这么积极。”白念小声说:“你别说了，被人听见了。”郑书意扫视一圈:“放心吧，走廊上没人。”白念回到家，四下转一圈，家里没人。她放下书包，安安静静坐在沙发上。或许是太过无聊，她又翻出了手机。犹豫片刻，还是打开了与郑书意的聊天界面。发了一条信息:【到家了没？】郑书意:【到了。】白念:【你知不知道涂问的微信号啊？或者手机号也行。】郑书意:【→_→】白念:【o】郑书意发了条语音过来，白念点开:【我也不知道啊……要不，我帮你问问李文轩？】白念认真想了想，觉得不妥，回道:【不用了。】“叮”一声响，门被打开。李婷进门，把包挂起来，换上拖鞋。白念叫:“妈。”李婷走到沙发，坐在白念身旁，摸摸白念的头发:“小念啊，想吃什么？”白念摇摇头，说:“不知道。”李婷说:“要不妈妈带你出去吃？”白念:“等爸回来一起去。”李婷:“你爸今晚加班，十二点之前回不来。”白念点点头:“好。”白念家住在第六层，楼道里的灯坏了，白念习惯性的打开手机的手电筒。提醒道:“妈，好好看路。”李婷:“妈妈没事，你好好走。别摔了。”两人走到大街上，天色已经全黑。这座城市的夜晚总是让人眼花缭乱。车辆络绎不绝。灯红酒绿。夜生活才刚刚开始。李婷问:“吃什么？”白念想想:“就去小吃街吧。”从白念家出来，往东走二十左右公里就是小吃街。白念左看右看，最后还是选择去吃炒板栗。白念说:“妈，我吃炒板栗就行，你吃什么？”李婷看看，指着对面，说:“吃面条吧。”白念点点头:“那你先进去等我吧，我称完板栗就过去。”李婷点头，说:“自己看着点，妈妈进去等你。”白念:“知道了。”白念目送李婷进面馆，转身，说:“老板，我要炒板栗。”良久，里面才传来声音，低沉可靠:“多少？”白念:“嗯……一斤吧。”一只白净的手伸出来，卷死帷帘，先漏出蓝白的校服。而后，缓缓漏出一张侧脸。睫毛纤长，轮廓线立体。黑夜让他黝黑的眼更黑。蒙上一层神秘色彩。白念不确定的道:“涂问？”那人停手，抬头，脸上不带表情，看向白念:“嗯。”白念四处看看，茫然道:“这家店的老板换人了吗？我记得……以前不是你啊。”涂问炒板栗的手未停，没理会白念的话，问:“一斤是吗？”白念轻轻踮脚:“嗯，一斤。”涂问称好，递给白念。一句话都没有说。白念接过，没觉得有什么不对劲。她低着头，在翻找东西的同时问道:“多少钱？”涂问:“15。”白念把手机对准支付码。几秒后，那头传来机械的:【微信支付十五元。】白念说:“谢谢。”涂问说:“不用。”白念捧着炒板栗走进面馆。李婷遥遥招手，白念走过去，叫:“妈。”李婷笑着:“这么大了，还跟小时候一样，爱吃这个。”白念只是笑笑。李婷说:“坐下，好好吃饭。”白念说:“妈，你点面条吧。”李婷翻看菜单。白念悄悄转头，不自觉的觑向刚刚称板栗的地方。那里只剩下一张帷帘，冷冷清清的，好像自己没去过一样，没有一点人间烟火气。白念莫名有些失落。一道声音打破白念的思绪:“小念，想什么呢？”白念缩缩肩，笑笑:“没什么。”李婷说:“有心事就跟妈妈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