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看着江爸,什么都不想说了,径直回了屋,去找江柠。
直到看到妹妹,他的那股兴奋劲才又回来,两人关了房门,在房间里偷偷数钱。
江柠实在是想不到,短短三天时间,江柏和童金刚居然赚了这么多钱。
江柏蹲在江柠高床的下面,朝江柠笑的露出一口大白牙,像一只蹲坐在地上向主人邀功的大狗狗。
江柠看的好笑,对江柏做了个‘嘘’的手势,低声说:“我们赚钱的事,别跟爸妈说。”江柏沉默了一下,点点头。
说起来江柏也是个很矛盾的人,前世江松江柠两个人都不在江爸江妈身边,离的老远,江柏却愿意留在吴城生活,逢年过节都回老家陪江爸江妈,也时常说,等他老了,就回村子里养老,不愿意待在外面。
他对外面的城市,始终没有归属感。
他是三兄妹中,唯一能够理解江爸江妈,体谅江爸江妈,懂得他们的难处,也愿意和他们一起生活,为他们养老的人。
江柠从来都只愿意出钱,不愿意出人,江松是永远找不到他人,只有江柏,对江爸江妈又出钱又出力。
可若说他愚孝,他也不是,他有主见,有脾气,也不听江爸江妈的话,他甚至都不愿意结婚生子,这在江爸江妈那里,是最不孝的事情。
所以,哪怕江松一年到头见不到人影,可他结婚了,还有了孩子,虽然这个孩子都六七岁了,都
还没见过爷爷奶奶,可在江爸江妈眼里,江松那也是大大的孝子。
江柠数完了钱,让江柏出去,拿张红纸进来。
江家的对联每年都是江爸自己买红纸回来自己写,堂屋就有很多红纸,江柏乐颠颠的出去,很快揣了一张红纸回来。
江柠将红纸一分为二,折成红纸包,每个红包里包了三百块钱,递给江柏,你和童金刚的红包!
江柏乐的,当下脸上就露出个大大的笑容,紧紧抓着手里的红纸包,快乐的恨不能立即去把红包给童金刚,跟童金刚分享他拿到大红包的快乐。
一直到走出江柠房间,他都还满脸是笑。
第二天祭祖时,江柏还满脸笑容,掩都掩藏不住,让很多不明所以的人看到,还调侃江爸:你儿子给祖宗上坟还笑的这么开心啊!
江柏立刻冷下脸来怼回去:“关你什么事?”
因为没有等到大儿子回来,江爸一直提不起来什么劲,原本期待江松除夕夜能不能赶回来,一直
到天都黑了,江家年夜饭全都做好了,菜都放凉了,江松都还没回来。
江爸一看时间,都八点了,别人家年夜饭早就吃完,坐在电视机前看春晚了,江爸才对江柏说:“出去放鞭炮吧。”
这里的习俗是年夜饭前放完鞭炮才能吃。
一顿年夜饭吃的冷冷清清,谁都不说话。
江柠和江柏都不是活跃的性子,往年有江松在家,除夕夜全都是他和江爸的欢声笑语,江松永远都是满脸堆笑,会对着家里每一个人敬酒,将各种吉祥话说个遍,说的全家人乐的合不拢嘴。
可今年江松不在家,饭桌上一片沉默,江爸江妈年夜饭都吃的没劲。
江爸喝了两杯米酒,沉默着,看着一双儿女,这才想起来问江柠在学校的学习情况。他放下酒杯,脸上露出温和的笑意,问江柠:“高中怎么样?学习能不能跟得上?”
女儿初中成绩就不怎么样,中考还是超常发挥,才考进了一中,他就怕女儿到了高中后,会跟不上高中课程进度,成绩越来越差。
“有没有什么不会的?刚好你二哥在家,可以问问你二哥,也可以来问我。”江爸对于自己的高中知识是很自信的,一直到他六十多岁,《蜀道难》《琵
琶行》还能倒背如流。
就是他不会说普通话,用水埠镇方言背的诗别人听不懂。
菜都冷了,江柏正在往锅子里烫莲藕肉丸吃,听到江爸的话,抬头看了他一眼说:“妹妹怎么可能跟不上?上次联考她还考了全县第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