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尤副将目瞪口呆。
一个敢讲,一个敢信。
哨兵旁听许久,最终戳戳尤副将肩膀,问:“哥,你是说,哥舒公子对少君,有异心,要……”哨兵往脖子比了个划拉的手势。
“这怎么说的!属下没这意思啊!”尤副将差点跳起来,先下定论,再娓娓道来,“哥舒公子身份定是有问题的。属下是猜,雷遁海么,宁国一家独大,内部争得相当厉害,难不成哥舒公子争权过程里遇着什么暗算,在海上遭了事,才流落到坎西港……”
“哇!”哨兵凑首过来,夸张地说,“哥舒公子就是那镇南王府世子!”
“……”尤副将难为情地挠挠脑袋,“也不是没可能,否则哥舒公子怎么能准确地说出啼鱼和灸种这些玩意儿,那都是雷遁海才产的东西,还对这一路海域知之甚深,跟活地图似的,那那那,随便掏出块牌子就能在海湾畅通无阻,甚至在这犄角旮旯的地方也能调动镇南王府私兵呢。”“哇!”哨兵眼里冒光,“拐少君回家!”
“别打岔!”尤副将给他烦死了,一把将他脑袋按下来,说,“反正有一点绝对没跑了,他就是冲少君来的。”
第章楼戏
——他就是冲少君来的。
因为这句话,龙可羡今夜总把眼睛和耳朵搁在阿勒身上。
戌时三刻,弥听楼里热闹喧腾。
龙可羡在城里绕过几圈,把行踪洗净之后,再度乔装进了入山居。
因为昨夜走水,谛听楼前那袋子金珠更像是明目张胆的挑衅,入山居虽是戏楼,可也有一副数百年的厚身家,故而今夜守卫格外森严。
今夜供武戏,楼里正试鼓,一圈圈儿的鼓声震得楼外地面都在颤,尘埃细微地滚动,湮没在往来人群脚底。
进场的看客络绎不绝,由守卫挨个发戏带。戏带往手臂上那么一缠,才能作为进场凭证,在这过程里,又能筛一遍进戏楼的人。
锦衣华服的客人三两成群,凑堆儿讲着话往里进。
“今儿怎查得这般严?”
“昨夜走水啦!烧了三四座戏楼呢,这不是怕歹人混里头嘛。”
“招仇家了?那怎么不停戏,请来巡卫司严查一番?”
“戏都是提早半月就排好的,天皇老子来了都得开楼,否则这涂州城里一人一口唾沫都能将入山居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