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封殊就是要士族自顾不暇,把目光聚焦到龙可羡身上,聚焦到她身后的阿勒身上,因为他比谁都早地知悉定州军力变动,这种大风浪要平稳度过,就不能有外力干扰。
这才是暗渡陈仓。
这场局里每个人都有私心,都在戴着面具四方游走,此刻能与你掏心掏肺,转眼也能捅得你鲜血淋漓。
封殊颔首:“不错。”
龙可羡得了准话,就宛如定心了,捧着茶慢慢喝着。
封殊看她喝完了一盏茶,也没有要开口的意思,便问:“算计了你一遭,是我的不对,封家挨过这遭,日后便欠你道人情。”
“不用的。”龙可羡一点也不想要,讲起来,北境并没有损失,只是被利用了一把,封殊把她推到明面上,拿她来挡住士族视线,也是顺水推舟的事儿,换作谁都不会放过这个机会。
于公,龙可羡没吃亏。
于私……她和封殊也不算私交深厚。
封殊品出了这个意思,不由觉得遗憾,他看了眼虎视眈眈的厉天,斟了盏茶:“先遣船已经回来了,这事你知道。”
龙可羡自然知道,那海务税还是借这倒霉蛋办下来的。
赤海和乌溟海的边境线上,设有类似榷场的两处口岸,南下的所有船只里,先遣船是只到边境线,载满南域商货就北归的,其余船只会继续南下。
“深入乌溟海的船,也有两条正在返程,我有些四海云游的朋友,近日带了个消息,令我思虑数日,寝食难安。”
龙可羡等着他说完。
“哥舒公子在海上威名甚重,”封殊微笑道,“不想百炼钢也有化成绕指柔的时候。”
龙可羡安静看他。
风尾抽打着窗扇,封殊接着说:“哥舒公子曾有婚约在身,你知道吗?”
砰砰两声,厉天和郁青不约而同凝起了眉。
这算得什么新鲜事,龙可羡丝毫不觉,她挺起胸脯,就差摆出谱儿来了,道:“我知道。”
封殊看着她,平静地说:“那纸婚约在南域传开过一阵儿,后来便再无消息了。”
应该是她去了北境的缘故吧,龙可羡到这会儿还没有察觉不对,轻轻应了一声。
封殊顿了片刻:“福王的族妹,许家二小姐,你也认得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