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百颗!
龙可羡得攒多久!阿勒把桩桩件件都算进去了,讲起来很缜密,也很妥帖,但这事戳了龙可羡肺管子:“他有许多我不知道的事情,还不要来见我,独断专行,做的是好事,人不是好人。”
“……”尤副将没法接,只得仰天干笑。
船行缓慢,烛影摇曳,龙可羡的侧脸流淌着阴影,眉峰拥起小小一团,嘴巴抿得紧紧的,看起来就更像闹脾气了。
尤副将看着她,心里有点感慨:“少君有些不同了,”他笑起来,“哥舒公子也有些不同了。”
龙可羡没明白,转过头看他。
尤副将也讲不明白,那只是种微妙的气场流动,只存在于龙可羡和哥舒策之间。
就像两个中毒已久的人,在他们初见的那一刻起,毒性就开始缓慢发作。
龙可羡从一团战无不胜的传说,变成了鲜活生动的女孩儿,荣光之下长出血肉,少君不再是那个为战争而生的少君了。
原来少君也会因为喜欢,就要豪横地把值钱玩意送个遍;
也会虚掷一整天到白崖小院的秋千上,而不是繁琐的军务和坚硬的兵戈;
也会在撩拨下羞得跳脚,然后绞尽脑汁地撩回去;
也会困得蔫巴还要在这里等别人,明明哥舒公子也没有讲几时回来,明明两个人还在疑似吵嘴,但就是有种诡异的默契。
哥舒策就很奇怪了,他是那个一开始就中毒至深、病入膏肓的人。
那样花样百出的手段,谁都要脸红耳热招架不住,偏偏他一次比一次玩得野,浑身浪劲儿都要往龙可羡身上撒似的。
或许是这个人天赋异禀,是个情种,那浪劲儿宛如日夜不息的潮,撒也撒不完,却从潮水底下浮出了更直白的情绪。
是最近尤副将才知道,原来哥舒策毒舌是毒舌,恣肆是恣肆,自己的喜怒凌驾众人之上也是确凿事实,但他也会有柔软的时候。
也会喜欢把脸埋在龙可羡颈窝,猫一样黏着人家;
也会因为龙可羡喜欢,而默默地忍着小猫小狗,明明那么烦这些小东西;
也会被龙可羡气得狠了,把自己关在屋里,上下一通收拾得干干净净之后,再神清气爽地出来。
他是很爱龙可羡,恨不得人尽皆知。
大家都想要战神北境王,可是哥舒策只要龙可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