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万悉瑾行过礼后,由嬷嬷领了回去,龙可羡和阿勒在宴席过半时,也离开了万家祖宅,俩人没有骑马,走进了灯红酒绿间,沿着长街一路向北。
王都没有宵禁,街巷都很干净,山彩鼓沸,金堤如绣的,往来都是香风云鬓,龙可羡牵着阿勒袖管,净挑着小摊跟前走,半刻钟不到,已经吮干净了两根板糖,还在垂头往袖里摸银子。
刚摸出两枚铜板,街对侧忽然响起阵喧闹,她撇过头看去,一支宽服华衣、头戴假面的队伍从街巷中出来,敲着锣打着鼓,旋起了欢快的舞步。
“那是贵妃巷,”糖人摊子的小伙儿看了,便道,“往里进去,便是贵妃娘娘……啊不,应当是宁妃娘娘旧居,跳伏祈舞的、唱戏的,都爱往里边摆台子,热闹着呢。”
“贵妃……巷?”龙可羡呆呆站着,往那人堆里看。
“从前不叫这个名儿,几年前,宁妃娘娘和先王在巷尾小桥上一撞眼,那便是金风玉露喜相逢啊,”小伙讲起故事来如数家珍,“宁妃一朝飞上枝头做了贵人,这才改了名儿。”
阿勒把铜钱抛给小伙儿:“讲得好,赏你俩子儿,去置办一块惊堂木,还卖什么糖人,当街说书岂不痛快。”
小伙儿竖起眉毛:“嘿,有这么骂人的吗。”
阿勒推着龙可羡穿过人潮,走到巷口,才往她脑门上弹一记:“回神儿了。”
龙可羡这才如梦初醒似的,看看左右,又默默牵住了阿勒袖管,往前方戳一指头,阿勒就懂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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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是贵妃巷,看着却要比寻常巷弄宽得多,往里走了一刻钟,远远地就看到了龙清宁旧宅,没想到的是,宅子外边杵着俩披甲佩刀的宫卫。
“骊王别的不行,对犄角旮旯的小地方倒是怪上心的,自个儿在宫里水深火热,外头一间破宅子也要派人守着。”阿勒不咸不淡说了句。
龙可羡拽了下他指头。阿勒瞟过来:“这都说不得了?”
龙可羡摇摇头,指了指那叠瓦之后的高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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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宅子已经荒废多年,四围俱是荒墟与野草。
冬夜的风料峭,半人高的野草在行走间被拂开一条线,很快又合拢,枯黄的颜色下藏着两行脚印。
龙可羡小声说:“宅子里遭过贼的,你要当心。”
阿勒环顾四周,只看到黑漆漆的房门与破损的瓦砾:“你如今……遭没遭贼都能看得出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