掌心压在硬物上,她迫不及待地把铜钱拣起来,翻来覆去地看。
是她的。
又不太一样。
龙可羡把铜钱放在鼻尖轻轻嗅,觉得自己仿佛在做梦。
突然,侧前方噼啪一道响,龙可羡看到火堆燃起来,边上半蹲着个人。
正逢黄昏的尾巴,西望是深橘色的天,不远处高山覆雪,近地面全是深灰色的断壁残垣,他背对龙可羡,正在往火堆里丢着什么。
“哥,哥哥。”
“?”阿勒扭过头,险些被扑过来的人压死。
他伸手从她肘下穿过去,卸掉了那道力,手掌按在她后腰,是真要防一手,否则小炮仗稀里糊涂地再给他来一刀还了得。
“喊谁呢。”
龙可羡晕乎着,还要往阿勒怀里蹭,把称呼挨个都喊了个遍:“哥哥,阿勒,哥舒策,坏东西。”
“打住,”念到最后一个,阿勒及时止住,卡着她下巴,把脸抬起来,“我不是天下第一大好人了?”
龙可羡没明白,困惑地望住他,伸手往他脸颊戳了戳:“变窄了,干巴巴,肉都哪里去了?”
“……”阿勒刚说服自己接受龙可羡失忆的事实,又被这出闹昏了头,但他聪明,不露声色道,“想你想的啊,寝食难安,这二两肉哪儿还愿意跟我,都跑了。”
龙可羡脸颊烫,骨碌碌地转着眼珠子,看到这片废墟,不由懵住了:“这是哪里,好破。”
“外边玩儿呢,午后遇了贼,你磕着脑袋忘了,不要紧的,”阿勒信手捏来,“这地方是破了些,委屈你几日,待外边安生了便能走了。”
“遇贼?”龙可羡蹭地站起来,绕着阿勒转了两个圈,看到他苍白的神色,忧愁道,“你没有事?”
阿勒拽着她袖管往下拽:“只是风寒,不打紧。”
龙可羡闷闷坐下来,钻进他胸口挨着,把铜钱放在指头上玩儿:“遇贼,我们打赢了吗?”
“自然是赢了,你在这里,没有赢不了的。”阿勒把火堆拨了拨,翻出来几颗红薯。
龙可羡抬起眼,矜持地抿了点笑,装作不经意似的问:“我很威风吗?”
“威风啊,”阿勒抬眉,“一个打十个,全凭你压阵。”“嗯,”龙可羡唇边陷出两粒梨涡,“我保护你的。”
别再给他拧成麻花就是祖宗庇佑了。
天全黑下来了,风也不动,在这岑寂中,两人罩着同一件披风,紧靠在这残缺的冷灰色巨物下,火堆燃得很旺,一点儿也不冷,龙可羡枕着阿勒的腿,在这柴火噼啪声里睡着了。很安心。
夜半时,阿勒把她圈在身前,一前一后地蜷着,火势渐渐弱下去,龙可羡却越来越热,她难耐地翻了个身,阿勒的气息就沿着颊面钻进衣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