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是费功夫,花婶儿一会儿拿走几块儿给家里人尝尝。”
花婶儿忙拒绝了,“使不得使不得,你都付我工钱了,我怎么好再拿东西。”
宁澜一笑,“几块儿点心而已。”
就这样两人一边干活一边聊天也不觉得时间难捱了。
腊月27,宁澜最后一天摆摊儿,他早早的把准备好的点心卖完了,去平安医馆儿给孙大夫送了年礼,又按着张九如给他说的地址找了过去。
宁澜倒没想着能见到张九如,张九如一看就家世不凡,但是总该替小九儿还份礼。宁澜便准备了两包酸枣糕、两包山药枣泥糕并两壶好酒。
张九如说的住处好找,高门大户,气派森严。宁澜寻了侧门敲,片刻便有人过来开了门。
“请问这位公子找谁?”来人下人打扮,看见宁澜这样衣着朴素的,也不见轻视。
“在下姓宁,是来给张九如张公子送年礼的。”
“真是不赶巧,宁公子,我家少爷出去应酬了不在。”
“无事,烦请你代为转交,”宁澜知道大户人家规矩多,贸然上门很不礼貌,一般都是要提前递拜帖的。
来人把宁澜的礼品接了过去,“宁公子放心,一定交到少爷手上。”
了了一桩事,宁澜又去采买了些吃用的东西便回家了。
远远地宁澜看见家门口聚了一堆的人,走近是宁二婶正在闹,花婶儿和山伯娘在门口堵着,没让宁二婶进家去。
“宁澜回来了,”人群中有人眼尖的先看到了宁澜。
宁澜过去向各位叔叔婶婶打了招呼,独独略过宁二婶,又寻到宁大旺说:“大旺哥,麻烦你帮我去把村长和三爷爷请过来。”
“请谁都没用,你个没良心的兔崽子,你爷爷奶奶都病倒了,你也不知道去看看,”宁二婶腰一插,“你天天去镇上快活,早不顾上你爷奶的死活了吧!”
宁澜这段时间早出晚归的,早被村里人看到了眼里,做的那点儿小生意也风言风语地传遍了。宁二婶憋到今天才来,倒是叫宁澜高看一眼。
宁澜自是不理宁二婶,气的她破口大骂,什么难听的都骂了出来。
等到村长和三爷爷过来,宁澜才问宁二婶:“当初我自立门户时,已经说好各不相干,不知二婶今日堵在我家门口是因为什么?”
“各不相干是和我们各不相干,又不是和你爷爷奶奶各不相干,你爷爷奶奶生病卧床,你作为大孙子竟没去过一次,真是不孝,”宁二婶照例用她那唱戏一样的腔调,细细尖尖的刺的耳朵疼。
宁澜心中冷笑,只面上不显:“二婶想让我如何尽孝?”
“宁澜,真不是二婶要为难你,”宁二婶以为有戏,苦口婆心道,“你爷奶这事儿我们也不想找你,原本家里紧一紧,也能熬过去,可谁知道他们一病就是许多天,抓药的开销我们实在是负担不起了。”
“哎,不管生什么,就是别生病。”
“可不是,这一病再厚的家底也能花光。”
宁二婶听着周围的议论,暗自得意,“宁澜,无论如何你不能放着你爷爷奶奶不管,现在咱们两家只能有钱的出钱,有力的出力了,两老床前我和你二叔保管天天不离人地伺候着,抓药的钱只能指望你了。”
花婶儿看不过眼,啐了一口,骂道:“不要脸。”
宁二婶才不理她,她今天就是打着公婆的名义来要钱的,他们自从知道了宁澜去镇上做生意,整日坐立不安,生怕宁澜赚够了钱房子收不回来,一家人一起商量了这么个损主意,孝字当头,宁澜又还没娶妻,必定不敢不从。
“二婶想要多少钱?”
“你不知道啊,宁澜,为了你爷爷奶奶快点儿好,我们请了镇上的大夫,一剂药要几百文,抓一次药二两多的银子就没了,”宁二婶看宁澜神情没有不满,飞快算计,“现下已经抓了好几回药了,家中真没银子了,大夫又一再交代过药不能停,二婶也只能豁出老脸,你先拿出二两银子把下回的药抓了,以后再说。”
宁二婶敢要,也是因为宁爷爷宁奶奶装病在家,已有大半个月没出过门口了,谅宁澜找不出什么把柄。
“孝顺爷奶是应该的,我是该尽一份力,”饶是宁澜做好宁二婶要钱的准备,也没想到她如此狮子大开口,就不再留情面,“我爹在天上也惦念着爷爷奶奶,昨晚上还托了梦叫我照顾好爷奶,另外还有一事叫我一定问问二叔二婶。”
宁二婶翻个白眼,只当宁澜推脱不想给钱,“有啥事儿你快问吧,我们还急着回去照顾你爷奶呢。”
宁澜掷地有声,“我爹叫我问问二叔二婶,当初为什么要把他推下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