nbsp;nbsp;nbsp;nbsp;故作玄虚的大人总是说她以后就知道了，戚棠愤愤的。
nbsp;nbsp;nbsp;nbsp;黛娘说：“这真的不重要。因为那仅仅是我的事。”
nbsp;nbsp;nbsp;nbsp;她此刻忽然温情脉脉，有些长姐的风范，隐约看出来曾经有个妹妹的样子。
nbsp;nbsp;nbsp;nbsp;戚棠说：“那……我只想知道傀儡师的下落，除此之外，别无所求。”
nbsp;nbsp;nbsp;nbsp;黛娘掀掀眼皮，看了戚棠一眼，眸光中有说不清的怜悯，那似乎是某些预见，“……古遗墓穴在邵安。”
nbsp;nbsp;nbsp;nbsp;她不多说。
nbsp;nbsp;nbsp;nbsp;邵安和平镇，单听听就觉得隔很远。
nbsp;nbsp;nbsp;nbsp;戚棠问：“为什么那么远？”
nbsp;nbsp;nbsp;nbsp;“因为那年扶春……动荡，鬼魅妖物从四方之地的裂缝中窜出，大杀四方。”黛娘那双眼珠子从上到下，以极其隐晦的角度打量着戚棠，说，“修士都难以抵挡，更遑论我们部族……都手无缚鸡之力，于是举族迁徙。”
nbsp;nbsp;nbsp;nbsp;从扶春一路死到了邵安。
nbsp;nbsp;nbsp;nbsp;关键词在手无缚鸡之力上，戚棠闻言不太相信，看了眼那双曾经扼制住自己，将自己死死压在床上的属于手无缚鸡之力部族女子的手：“……”
nbsp;nbsp;nbsp;nbsp;很显然，这个眼神，黛娘看懂了。
nbsp;nbsp;nbsp;nbsp;她们分明在谈论很严肃的话题，偏偏总被戚棠掰扯得不伦不类。
nbsp;nbsp;nbsp;nbsp;黛娘说：“你破坏我氛围了！”
nbsp;nbsp;nbsp;nbsp;戚棠：“那抱歉喽，还要怎么样？”
nbsp;nbsp;nbsp;nbsp;黛娘笑了一下：“你还真是娇纵仍任性，不虚此言啊。”
nbsp;nbsp;nbsp;nbsp;戚棠反驳：“你年少轻狂时肯定比我更娇纵任性，你别否认，我可不信。”
nbsp;nbsp;nbsp;nbsp;屋外听得有些困惑的虞洲：“……”
nbsp;nbsp;nbsp;nbsp;夜幕上挂的月亮猫进了云层。
nbsp;nbsp;nbsp;nbsp;她们罕见的臭味相投起来，黛娘又柔柔依身上来，戚棠觉得躲开太怂了，反而直直与她对视：“所以你们为什么会被灭族，而你又是如何活下来的？”
nbsp;nbsp;nbsp;nbsp;距离拉的近，暧昧纠缠似的。
nbsp;nbsp;nbsp;nbsp;黛娘说：“问人家伤心事，不好吧？”
nbsp;nbsp;nbsp;nbsp;戚棠：“……”
nbsp;nbsp;nbsp;nbsp;黛娘说：“总之，我没死。阿萧死了。”那似乎真叫她伤心了，黛娘倦怠的推开了戚棠，戚棠被推的一愣，见她又慢条斯理、懒懒怠怠的开口：“你想知道的，我都告诉你了，剩下的于你而言无关紧要，别追究了。”
nbsp;nbsp;nbsp;nbsp;所以她是从墓*里爬出来的，难怪说墓外。
nbsp;nbsp;nbsp;nbsp;戚棠分心串连了一下故事，哦了一声，旋即又拽住了黛娘的手：“欸你别推我！我还有个问题想问！”
nbsp;nbsp;nbsp;nbsp;黛娘从冰冷的墓穴出来，最喜欢贴近温热的东西，在绸艳居这些年，也最爱欲拒还迎的勾当，眼下顺着她抓自己手腕的力量就将人扯到了床上，翻身覆上，姿势远比外人更亲密。
nbsp;nbsp;nbsp;nbsp;房间里扑腾出声响，床板发出碰撞的声音，虞洲忽然站起身，错开薄窗站，眼底动荡的月光一瞬冷如霜。
nbsp;nbsp;nbsp;nbsp;一回生，二回熟。被压住的戚棠隐约觉得再来一次绸艳居，说不定她就能够一把翻身了。
nbsp;nbsp;nbsp;nbsp;黛娘纤细的指尖抵在戚棠脸上。
nbsp;nbsp;nbsp;nbsp;女孩子之间摸个脸就摸个脸吧，戚棠想得开——老是她被吓得一惊一乍多少有些丢人。
nbsp;nbsp;nbsp;nbsp;今天腰下垫的被褥不如那日突出，戚棠毕竟不是真的弱鸡，暗中试了试，发觉可以一跃而起——清白有了保障，她便不太惧怕，眼下侃侃而谈：“邵安那年所谓的瘟疫，与你有关？”
nbsp;nbsp;nbsp;nbsp;黛娘说：“好聪明呀。”
nbsp;nbsp;nbsp;nbsp;她摸了把戚棠滑溜溜的脸蛋，戚棠皱眉硬着头皮不躲，人争一口气，然后默默觉得这人或多或少真的有点不太正常。
nbsp;nbsp;nbsp;nbsp;“是我做的。”黛娘压低声音，吐气如兰，氤氲在戚棠耳边，又温又凉，“你既修了无情道，就不要再管这些事，那郑伯阳即使用了百倍真心当你朋友，也只管当他错付。”
nbsp;nbsp;nbsp;nbsp;她知道的比自己想象的多的多。
nbsp;nbsp;nbsp;nbsp;戚棠静静听着，黛娘附耳，嘴角是很甜蜜的笑：“我们这一生，总要对不住许多人，可该走的路，还是要走。”
nbsp;nbsp;nbsp;nbsp;“一个人要走、剩口气也要走。”
nbsp;nbsp;nbsp;nbsp;她眼里流淌出难过，很浅薄，经数年累月的涤荡剩下为数不多的难过。
nbsp;nbsp;nbsp;nbsp;戚棠被这一番话怔住，黛娘似乎格外喜欢摸她的脸，眼眸逐渐痴缠：“那日我说的……不假。听闻姑娘博览群书，怎么那些竟然一本都未曾涉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