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路走来,我们更像是互相扶持的朋友。她身上背着仇恨和债孽,我送她入军营也是想着让她依靠自己的本事来复仇。我觉得那才是她想要的。”
孟毅梵倒是觉得谢听晚很不一样,明明以她如今的身份,想要帮她的丫鬟复仇不过是碾死一只蚂蚁一般简单的事情。
却非要绕一大圈以这样的方式复仇。
“是不是觉得这样不应该?觉得我选择了一条最费事的道路?”
孟毅梵不置可否的挑了挑眉。
谢听晚道:“我曾选择了一条最为安逸的道路,后来现实教会了我,安逸的路是需要其他方面来偿还的。”
孟毅梵望着谢听晚,似乎有些不明白。
在他看来,谢听晚这一路顺风顺水,虽说也有被陈家人磋磨的时候,但大多数时候都已经报复回去了。
孟毅梵其实不喜欢谢听晚这样说话的样子,总给他一种难以读懂的感觉。
“北海那边情况很危急吗?多久动身?”谢听晚询问起战事的具体情况。
孟毅梵到时不背着她,一五一十道:“本来已经到了商议和谈的阶段,已经被打服气了。但不知道怎么的,突然就斩杀了过去和谈的使者。”
都说两国交战,不斩来使。
这是一种赤裸裸的挑衅。
因此皇帝才会如此迫切的点兵,要孟毅梵出战。
谢听晚点头,表示自己知道了,而后有些不大自然道:“那你行事注意安全。”
孟毅梵挑了挑眉,几乎以为自己听错了。
“谢小姐这可是在关心我?”
谢听晚瞥了他一眼,以一种他明知故问的表情。
“战王殿下实力超群,想来也不需要我的关心。只一点,无论青莲作何选择,烦请战王殿下应允,并且告知我一声就好。”
“好。”孟毅梵望着谢听晚,低声答说。
……
租赁铺面的事情搁置许久,长生都已经开始入学堂正儿八经的读书了,谢听晚这才把这件事情提上日程。
她立在朱雀桥头,青竹伞面接住檐角坠落的雨珠。
对街"芳沁阁"的鎏金匾额在雨雾中模糊成团,她摩挲着袖中雕海棠花的香皂。
"姑娘要赁铺面?"卖花老妪挎着满篮茉莉凑近,浑浊的眼珠扫过她腰间缀玉禁步。
"西市新开的胭脂铺子昨日走了水,东家正急着转手呢。"
面对老妪的热情,谢听晚感激的同时也有些谨慎,询问起那铺子为何走水,以及老板的底细。
雨水淅淅沥沥划过老妪的蓑衣,再汇入地底荡成一片。
老妪道:“那铺子是因着守夜的小厮犯困,不小心打翻了火烛,这才被烧了。不过幸而没有人死在那里,只是整个屋子都用不得了。”
“那掌柜的也是个苦命人,家里就住在这条街。家中还有一个生病的婆娘和需要念书的幼子,实在是再没精力去管别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