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到门口，艾力像是还不解气，抬脚【砰】地一声踹在门框上。
木门发出一声痛苦的呻吟。
他头也不回，带着满腔的怒火和隐秘的恐慌，消失在走廊尽头。
嘴里还在不干不净地骂骂咧咧。
会客室里，重归寂静。
艾力胸腔里憋着一股恶气，冲出永秋制衣厂那扇破旧的大门。
身后的手下大力亦步亦趋，面无表情。
站在尘土飞扬的厂门口，艾力朝着地上狠狠啐了一口唾沫，呸！
那个姓喻的女人，扎手得很！
南边的窟窿堵不上了，时间紧迫，火烧眉毛。
必须立刻找到下一个冤大头，弄到钱！不然就得栽！
他烦躁地在原地转了两圈，眼睛像鹰一样四处搜寻。
得找个看着有钱，脑子又不太灵光的。
镇上……镇上还有谁？
他想起之前零星打听到的消息，镇上不是还有个国营背景的大风制衣厂？
好像新来了个经理，姓宋。
艾力眯了眯眼。
国营厂的经理？听着像是有油水可捞。
去碰碰运气！
艾力不再犹豫，一挥手，示意大力跟上，朝着打听来的大风制衣厂方向走去。
两人穿过几条巷子，走到镇中心那个不算大的小广场。
广场上围了一圈人，伸长脖子看热闹。
嘈杂的说话声，吹牛拍马的声音，混在一起。
人群中间，一个男人正手舞足蹈，唾沫横飞地说着什么。
艾力一眼就认出来了。
正是那个穿着崭新卡其布中山装，头发抹得油光锃亮，上次在宋家村口碰见的那个年轻人。
宋嘉山。
他此刻正被几个游手好闲的二流子围着，派头十足。
“……我跟你们说，这经理的位置，那是镇领导亲自点的头！”
“大风厂，以后就是我宋嘉山说了算！”
“往后这镇上，谁见了我不得客客气气的？”
旁边立刻有人凑趣。
“那是！嘉山哥现在是吃公家饭的大经理了！”
“以后可得罩着兄弟们啊！”
“嘉山哥，今晚去哪儿乐呵乐呵？兄弟几个给你捧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