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真的是去打仗的,出了病房区域,就是一望无际的世界,绿草如茵,大树参天,湖泊如镜,远处有高楼大厦,天上高悬两个太阳。
大军集结,对面同样是一支庞大的队伍,没有同一服色,区别敌我的是头顶上悬着的红蓝色块,一声令下,混战开始,冷东鹏挥舞着金箍棒冲向前方,这是一场毫无章法的大混战,没有阵型,只有捉对厮杀,冷东鹏放倒一个敌人,对方头顶的红色血槽少了一半,他没有一丝怜悯,痛下杀手结果了敌人。
战斗结束,满地疮痍,冷东鹏头顶的血槽也减少了一半,这次出征只有三分之一的人能回来,长长的走廊,很多病房的门不再开启。
回到病房的冷东鹏清点战果,此役他打死了三个敌人,打伤了五个,成果兑换成金币进入自己的账户,会在结算日再折换成美元,汇给家乡的亲人。
这就是冷东鹏的日常,打野,挣钱,养家。
他庆幸自己是个资深的游戏玩家,小时候在游戏厅打三国志,在同学家用小霸王打魂斗罗,上了中学在网吧打红警,成年之后继续玩魔兽,积累的经验无人能敌。
他还记得,自己小时候的绰号叫“孙猴子”。
……
十个亿想拯救百亿破产企业,还是有些杯水车薪了,用来拯救江尾造船厂的这家空壳公司的经营决策权在欧氏,而欧氏的核心决策者名义上是欧锦华,实际上已经是年纪轻轻的欧离。
欧离尝试进行融资,可是几家大的投资公司都拒绝了,在商言商,全球经济形势如此之差,造船业萎靡,订单减少,原材料却在上涨,这种条件下,每造一艘新船,就多亏损一大笔钱,最好的方法就是真正破产,另起炉灶,无论干点什么,都比继续造船强。
有相熟的经济学大佬来劝欧离,给她剖析了各种经济预测模型,未来的世界局势不可控,第五次技术革命遥遥无期,战争的阴云密布,这时候最稳妥的办法是握紧钱袋子,不要轻易投资,尤其不要投重资产项目。
大佬甚至劝说欧氏放弃航运业,将来打起仗来,商船是最容易被袭击的目标,一发导弹下去,价值上亿的货轮就沉了,还没地方理赔去。
这位大佬是新加坡国立大学的教授,曾经当过政府高官的,视野格局不容小觑。他的意思,也是欧锦华的担忧。
“您的观点很对,但有一点您不能否认,那就是人类离不开海运,当其他国家因为成本原因退出造船业之后,再想捡起来可就难了,熟练工人流失,技术断代,那就只能花钱去买船,就会受制于人。”欧离的见解显然比大佬更高一层。
“你毕竟不是一国总理啊,你要考虑的是投资人,是股东的利益。”大佬叹息一声,这孩子有点好高骛远了,欧氏在她手里怕是要完。
既然拿不到投资,那就去市场上融资,欧离与另外两家大股东招商局和三枪会财团商议之后,决定在香港证券市场买壳上市。
IPO不是一件小事,但是这几家大鳄合伙想办的事儿还是很容易的,经过高效的推进,锁定了一家沉寂许久的仙股公司……
……
过了年,江尾的两会召开,人大选举出新的市长和市政府班子,新市长是从外地调来的干部,资历较浅,主要是来给简国伟搭班子的,反而是新班子中的副市长比较抢眼,如杨启航所预测的那般,省扶贫办副主任傅平安成为最年轻的副市长,虽然不入常,排名靠后,但人家年轻啊,下来就是拿基层工作经验的,保不齐十年后就是副部级。
省两会也如期召开,叶向晖的预言也变成了现实,孙玉虎通过京地交流就任江东省副省长兼公安厅长,这个任命就很值得玩味了,只能说高层斗争波谲诡异,变幻莫测。
张东阁落马后,本来下一个就该孙玉虎了,没想到他还能正常履新,虽说从副部长到副省长只能算平调,但总归是安全上岸了。
而易冷也有政治地位上的进步,他现在是江东省人大代表,别的好处且不说,至少是不会随便被警察抓了。
他兼任的破产清算工作取得了巨大进展,在各方努力下,江尾造船厂剥离了坛坛罐罐,轻装上阵,只保留了核心的造船业务,在工人们看来,一切和以前没有变化,连厂牌都没换,一线工人还有活干,还有钱拿,厂技术科的灯也是彻夜亮着。
据说国家队出手力挽狂澜,厂子不会破产了,据说还有新的大订单陆续来到,别说下岗了,工资在未来三年内还要翻番哩。
这是从近江回来的电焊师傅马军侯带来的最新消息,他是工人中的小灵通,包打听,朋友多路子广,他的话可信度极高。
“马哥,你不是在近江找着新工作当大老板了么,怎么还回来啊?是不是让人给开了?”一个工人打趣道。
“咱没学历没靠山,只有手艺在身,还是干老本行踏实啊,什么老板不老板的,帮朋友当个法人代表而已,不当真的。”马军侯说的是大实话,但有一点他没说,他回来是带着任务的,就是稳军心。
船台下,一群工人或站或坐,旁边放着油漆桶电焊条,马军侯屁股底下坐着安全帽,指点江山,激扬文字,整个人宛如脱胎换骨了一般。
“美国现在已经没有造民船的能力了,只会造军舰,效率还低得要死,再打起仗来,真不一定能干过咱们。”马军侯侃侃而谈,讲起国际政治军事,这也是工人们最爱听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