脸皮薄可以理解。被林白舴强制压着补觉的秦储心想,至少看过了那么可爱的人鱼。……反正有第一次就会有第二次。-舆论难平,秦储最终在锦溪精神病疗养院签了字,让冯保男回到繁城低级看护所里。在锦溪疗养院那几年,冯保男就被折磨得不轻,秦储知道他没了烟酒就会狂躁得浑身发抖,瘾大得生不如死,可惜锦溪疗养院作为高级专业的疗养院,不止是室内,连护工身上都没一丝烟味。冯保男每天焦躁得拿头撞墙,除了得到工作人员的劝解,反正是不可能碰到想要的,兽性被全面压制,行为被全面监控,还有惯例的心理咨询和各种治疗手段。全部都和冯保男的人性相悖,因此生命生机一点点腐败坏死,从前有人夸秦总仁义孝顺,秦储只是沉默,这不过是一场漫长的酷刑,以爱为名的酷刑。就像冯保男曾经对他做的那样。秦储躺在林白舴怀里,接到电话的时候,还没完全清醒,声音却很冷,“嗯,现在吗?抱歉,我工作很多,叫车把他带回来吧,繁城看护所会接?”“嗯,谢谢。”秦储微阖眼,把电话挂了,还有点困,林白舴伸手去抱秦储的腰。秦储摸林白舴的头发,发丝绕在手指上。他决定与过去的自己和解,秦储说,“发吧。”“好的,秦总。”对面回。下一刻网络上又天翻地覆。网络上疯狂流传几张照片,血和泪混在一起,即使打了马赛克,依旧看得出来血腥和绝望。“这是……?”“他还是个小孩啊。”“这真的是清原董事长吗……”“呜呜呜呜哇。”“现在才知道董事长带的那个tag是什么意思。”“是恶魔,不是父亲。”“难怪小姑娘那么感谢他,他们曾经是一样的。”“怎么会有这样的父亲!!”“根本不敢想他是怎么挺过来的,现在还活得很好。”“冯保男不配为人!”“律例不管他们的苦痛,却要保护畜牲的人权!!!”“还他们一个公道!!”曾经想想就能让秦储颤抖的风暴,此刻却沾染不上他的衣角,他窝在林白舴怀里又睡了个回笼觉。林白舴看着那些图片,眼睛湿润,觉得五脏六腑都被人打碎,和小秦储一样痛起来。秦储醒来之后就察觉到林白舴的不对劲,对方乖乖垂着眼,碰他像碰琉璃娃娃,甚至连衣服都想帮他穿上。“怎么了?”秦储不解。“我想帮先生。”林白舴笑着说,“你看这件是不是好看一点?”秦储被林白舴轻手轻脚的拉来拉去,有点无奈,“我又不是残废。”这话一出来,林白舴咻的抿唇,像被针狠扎了一下,望着秦储的小狗眼顷刻泛出水来。“……”秦储沉默两秒,妥协,主动把手腕递给林白舴,“你帮。”秦储出门的时候,林白舴也想跟着,最后被秦储制止,“我会很快回来。”
“那我等先生回来吃午饭。”林白舴立刻说。秦储提醒,“现在都快十点了。”林白舴:“先生说的很快回来。”“……我尽量。”秦储说。“嗯。”得到承诺的林白舴安心不少,看见秦储口袋里有一盒薄荷烟。新年翻车预警“您好,这边请,探望时间十五分钟。”工作人员尽职尽责。“嗯。”秦储看着那扇铁门,里面关着冯保男,“我想单独说些话。”“好的。”脖子上挂着工作牌的高大男人说,“有事及时喊我。”很多家属应该要说体己话,不让工作人员进去是常有的事,他没多想,只是叮嘱,“请注意时间,不然不利于后续治疗。”“嗯。”秦储握上旧式把手,将那道厚重的铁门拉开,专门防极端病患的,连锯子都锯不开。门一点点拉开,时间倒转,秦储像回到了过去的时光。小秦储躲在门后看父亲施暴,下一秒拳头就会落在他的身上,但现在,里面的人影撞入眼帘,背影佝偻。昔日仰头都看不到顶的巨人如灌满的气球,一点点瘪下来,收缩变小,到最后只剩一张皱皱的皮。里面的人咻的抬头,露出消瘦泛紫的脸,双眼深深的凹陷,头发如枯草。秦储本以为自己会害怕,从没去锦溪疗养院见过一次冯保男,以为自己会被经年的噩梦缠住脚踝,又或者见到他时会忍不住愤怒歇斯底里。可当秦储真的站在这里,见到冯保男却只觉得平静。平静到还在回忆林白舴亮晶晶的眼睛,思考今天中午的菜谱。不能再吃红酒炖牛肉了。不知道为什么会醉,脑子发晕就坐到林白舴身上去了,然后一顿饭总吃不到底。冯保男像是从一场梦里醒过来,目光从浑浑噩噩的状态里转变,像盯着食物的秃鹫一样,带着血色和凶光,混浊又让人作呕。“我来了。”秦储勾唇笑了一下,凑近了点,如同每个孝顺的孩子一样对父亲的病痛感到焦心,“最近还好吗?”冯保男没回答,只是咻的闻到了一丝浅淡的烟味,从秦储身上散出来。眼睛兀的发红,却被牵引绳锁在一边,焦躁得像条狗。“不舒服吗?”秦储问,却退回安全距离,冷眼看着冯保男转来转去,冲动得想过来撕他的衣角。秦储将那根烟藏得很好,如果在锦溪疗养院,肯定会被查出来,但在繁城看护所就不一样了,他只需要稍微注意一点,就能躲过检查。“给我。”“给你什么?”秦储问。冯保男似乎什么都听不进去,只是眼睛血红的看着秦储,似乎要生啖其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