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眨眨眼,笑问:“怎样发展?”仲熙嘴唇蠕动,再度复归平静。“罢了,等我回来再说吧。”话讫,她更紧地拥住他的腰。耳边是他的心跳以及说话时的振动和嗡嗡声。他说:“好。”……“王爷,谢谢你。”仲熙顿觉眼热,他的手掌抚过她背脊,手臂使力将她紧紧拥入怀。屋里没有点灯,即便才是午后,背光的屋子已然昏昏暗暗。宋玉度斜卧榻上,手边是被他来来回回看了数次的小纸条。是林照派人送来的,说是得了好酒,想来提酒相聚,地点非茶馆却是他家。宋玉度失笑,胸口刺痛感隐隐,他不管不顾,反从袖中掏出簪子,轻柔划过每一处棱角,尖端被他磨得早已不会产生过多痛楚。又尖又利。林照提了两壶酒,在门口站了有一会儿才抬手叩响门。听得院里窸窸窣窣的细微声音,接着是极轻的脚步声,想起他病重,林照忽恶意想着,病死也是归宿。门锁被掰扣,林照握紧酒壶系着的麻绳,而后又松开。下一瞬,木门洞开,她看到苍白如鬼的宋玉度。毫无血色。半无生机。八字霎时映入脑海,林照不动声色,提起酒壶,笑:“瞧我带了什么,我们可要好好喝两杯。”宋玉度侧身给她让路,待她进去才复阖上门,听得背后上门锁的声音,林照停住步,背脊挺直笑容垮下,眸光闪了闪。“林姑娘站这儿作甚?我们进去再说。闻得饮酒,我早早备了上好的酒樽。”手里的两壶酒被宋玉度提走,林照看一眼他的背影,抬步随他入内。屋里却是想不到的昏暗,林照略蹙眉,想去掌灯。“宋大人莫不是连灯油蜡烛钱都没有?”宋玉度笑出声,在灰暗之下平添几分阴森,他将两壶酒放于桌案,走到旁侧灯座燃了灯。只点了一盏,黄色的灯火跳跃而出。凭着这灯光,林照看清屋内摆设,竟是极为简单,榻桌椅,连盆栽瓶饰都没有。一盏灯终究暗了点儿,林照想去再点一盏,中途被宋玉度叫住:“林姑娘,这不氛围更好?”她回首,见得宋玉度将高座灯搬到四方桌案旁,淡黄色的灯火笼罩。而他放置完毕已坐到椅上,起着壶盖。林照只得走回去,坐在他对面,方一入座,斟满酒的酒樽推到她面前,酒香四溢盈于室。林照没有抬眼,她凝着桌上的暗纹,反问他:“宋大人确定是给我选择么?那大门还打得开么?”宋玉度闻言笑:“我以为林姑娘来时就做好了准备。”“宋大人呢,做好准备了么?”林照将空酒樽推到他面前,视线一瞬对上。宋玉度接过,提袖斟酒,“不知林姑娘说的是哪方面的准备?让我想一想,是瑞王即将登基,还是王爷下一步可能是先去突破重围?”听得他的话,林照歪头睨他,唇边浮着笑:“宋大人好似什么都知道。”酒满,宋玉度将酒杯递过去,瞧她:“林姑娘高看我,让我想想我不知道什么……”他停顿下来,思索状态,恍悟般唇边扯着笑:“想起了,譬如,我不知道真正的三皇子是谁,不过好像不甚重要。”“是么?”宋玉度笑而不语,举杯示意她:“这一壶的最后一杯了。”目光落在他擎着的手,林照顺手拿起酒杯,“今日就先到这儿吧。”“行啊,明日再来。”林照抬指拭去唇边酒渍,声音轻飘飘的。“他不会来的。”宋玉度挑眉,“是么?”林照缄默不做声。他见此低低笑出声:“看来他也没有很在意你,那林姑娘又何必跟着他?说起来以我二人情意不也算得上一桩好事。”回应他的是不加掩饰的哂笑:“我竟不知我和宋大人有什么情意在。”“酒不醉人人自醉,要情意随时可以培养,比如此时我就有一个新的想法,不如强要了你如何?”林照摸着杯上纹路,声音淡淡:“何必强要呢?如果你真的想,我们可以有一场很酣畅的床|事。”宋玉度愣一瞬,乐不可支,“有趣,真是有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