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泽推开门。
一居室内的窗帘随着门被推开的穿堂风轻轻晃悠,算是爱理不理的表示欢迎。
白泽抱着鲜花站在屋子中央,慢慢的转了一圈观察相柳的房间布局。
一直忙于工作和贺峥宇的相柳其实已经很久没有在这间房子住过。
桌上和地上攒了一层的灰。
包括床铺上,早晨着急起床,被褥随意的堆着,书桌台上的各种隐形眼镜盒随意堆砌却懒得走一步路丢进垃圾箱。
白泽呼吸着相柳曾经一直呼吸过的空气味道,执迷的搜索着相柳的所有东西。
她写的笔记。
她用过的香水。
她用过的枕头。
全部都和六年前一模一样。
白泽坐在床上望着手机里各种角度下偷拍的相柳的照片和视频,眼神微涟喉结滚动。
春天的中午有着放肆的想要拉着每个人手,鼓励大家去游玩不要留在屋子里的热情。
像是小时候的。
白泽半靠在相柳的床上眯着眼睛听着窗外偶尔传来的麻雀展翅掠过半空的声音。
不远处汽车驶过的声音。
不远处放寒假的孩子们一起哼唱新年快乐幼稚而单纯的歌声。
白泽不由得想过心中已经询问过千百万次,却心中深知万分之一可能都没有的——
如果自己当初选择和警方合作,自己现在和相柳的孩子都长多大了?
暖黄色的阳光从窗口跳进来,兴奋的抓着桌上的玫瑰花叶玩,细碎的光落在桌面上。
白泽百无聊赖拿起手机,用毕方的微信给相柳发消息:你在干嘛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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相柳将旁观者支开,从口袋里找出一根棒棒卡子,在锁眼轻拨几下,听到一声卡扣声,推门进屋。
属于陌生人领地的空气直接扑在相柳脸上,代替主人抗拒她的入侵。
不到60平米的两居室,斑驳到发灰的墙壁,大理石板的地面,种种过时却实在的装饰,默默诉说着房龄的陈旧。
“小鱼?”
屋主的名字被呼唤的那一刻,屋内的浮尘也被吓到似的,在光影之中旋转飞升,整个房间才有了一点点活力。
全部检查过之后,相柳尚还强存一丝希望长叹一口气打电话联系痕检部门。
“嫌犯反侦察能力很强,所有的地方都检查了,指纹鞋印等等什么也没有发现,这屋里干净到连根头发丝都没有。”痕检部门同事和她联系时都是怯怯懦懦,就怕一个不小心,彼此都戳破一个名叫无能为力的现实。
所有的人都是倾尽全力在帮助自己。
自己也觉得自己用尽全力了。
但结果却一点人性都没有。
相柳坐在车里将痕检部门的结果发给贺峥宇,手就丢在一边不想再和这个世界有任何瓜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