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母妃好歹也是将门出生,怎么你连这都不会,是有多笨啊?”
众人正笑得起劲,后方忽有人高声喝了一句,声音穿云破石一般——
“谁说他不会?”
六皇兄朝说话人望去,待到看清是谁,皱眉道:“楚子野,你来凑什么热闹?”
子野是楚昂上个月刚满十六岁取的字。
“你倒是说说,他怎么会了?”十皇弟一副等着看好戏的嘴脸,反正不管楚昂再怎么嘴硬,赵锦繁这个扶不起的阿斗也不可能会。
楚昂懒得与他们辩驳,几步走到赵锦繁身后,一手搭上她拉弓的手,一手把着羽箭。
赵锦繁被他罩在身下,手上传来他掌心的热,嗅见他衣袂间的意可香,那是属于春天的味道。
她抬头呆呆得注视楚昂,才发现他有了喉结,身上已经有了成熟男子的样子。
“看前面。”
头顶传来楚昂低沉的嗓音,赵锦繁回过神来,望向前方。只是一瞬,羽箭离弦,“嗖”一声稳稳落在红色靶心。
在场诸人看愣了一瞬,才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
十皇弟忿忿然道:“不算,这不算。”
“怎么不算呢?”楚昂抬眼,他向来天不怕地不怕,“他,我罩的。”
“往后谁想动他,先问过我。”
无人出声反驳他。谁让定国公世子有这个嚣张的资本。
赵锦繁站在他背后,轻声道了句:“多谢你。”
他顿了顿,别过脸:“我不喜欢欠人情,谁让我喝了你的酒。”
之后的好长一段时间,她都在楚昂的庇护下,过得顺风顺水,直到他去了西北从军。
从前再要好,一别数年,关系也逐渐淡了。
再相见时,她已经成了储君,站在宫门口的城墙上,看着已经成为人们口中战功累累的少将军楚昂,相顾无言。
想到这,赵锦繁不免有些失落。
福贵的声音继续传来:“定国公父子失和已久,定国公虽然嘴上说不在意,心里却是记挂着世子的。如若陛下能劝服少将军前去参加他的六十大寿,他必定非常高兴。”
思及楚昂和他爹的关系,赵锦繁道:“这……不太行吧。”
“不行也得行。如今赵氏垂危,您必须得做点什么挽回局面。”福贵翻了翻手边记录赵锦繁行程的小册子,“刚好您明日约了少将军在校场见。”
赵锦繁:“……”
她完全不记得原本她约楚昂要去校场做什么。
罢了,明天的事明天再想吧。
赵锦繁靠在榻上闭上了眼。
也不知怎的,只说了一会儿话,她便觉得困乏得很。
大约是春困吧。